這時街上一陣騷亂。
「我的兒啊。」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婦撲到喬子舒的馬前。
喬子舒拉住韁繩,皺著眉看那老婦。
「老人家,你怎麼了?」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背著包袱的老翁走過來,旁邊跟著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子,她手裡還抱著個孩子。
喬子舒一眼掃過去,這幾個人明顯是一家人,而且是外地剛來汴京不久。
「兒啊,我是你娘啊!」
喬子舒愣神時,喬家的僕從把老婦攔住。
「哪裡來的老太太?我家大人也是你隨意攀親的?」
那老婦嚎啕大哭。
「牛啊,我真是你親娘啊!當年你入了貴人的眼,把你抱到京城裡享福。如今你當了高官連親爹、親娘、親兄弟也不認了嗎?」
喬子舒抿著唇,他從小不喜歡說話,但記事早,他記得以前的名字叫小牛。
眼前是衣衫襤褸的親爹娘,身後轎子裡坐著的是養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養母。
旁邊看熱鬧的小聲說道,「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好像是大官拋棄親生爹娘。」
這時候那家人老老小小左一句命苦,右一句命苦,最後都哭了起來。
喬子舒剛要說話,身後馬車的車簾掀開,一位年輕的夫人從馬車上下來。
她面沉似水對喬子舒說,「大人還是到馬車上坐會吧,這兒妾身來料理。」
喬子舒對她拱了拱手,「有勞夫人了。」然後迅速上了馬車。
街上的路人小聲說道,「看不出來這位大人還挺懼內的。」
張五娘看著地上坐著的老婦和老翁。
「對面坐著的可是南河縣的喬六順和喬李氏。」
老婦一笑堆起來滿臉褶子。
「這位是兒媳婦吧?我們家牛兒可真有福氣,娶了個這麼有氣派的婆娘。」
張五娘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只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老翁見這位年輕的夫人板著一張臉像縣衙里的官老爺,嚇得雙腿發顫,說了聲「是」。
張五娘又說,「當初你以二十五兩銀子的價格賣了你的二兒子,對還是不對?」
看熱鬧的人也品出其中的意思了。
「不是高官拋棄了親爹親娘。是親爹親娘賣兒子。」
老翁低下頭,那老婦連忙擺手。
「不是賣兒子,是把兒子給同姓的貴人當兒子,那二十五兩是謝禮。」
張五娘不緊不慢地說,「那就是簽了過繼文書了?」
老翁點頭。
「知道什麼叫過繼嗎?一旦簽了過繼文書,在禮法上那就不是你兒子了。
此事若破例,把孩子給出去的人見孩子成年後有了出息。反過頭來跟含辛茹苦把孩子養大的養父母爭奪孩子。
這養父母又何其無辜?
諸位覺得我說的可對?」
張五娘條理清晰,態度從容,讓人心生信服。
看熱鬧的人見到衣衫襤褸的一家人,再見舉止清貴的年輕男子還有奢華的馬車,心裡下意識同情起那家人來。
如今聽張五娘一說都緩過神來。
「都簽過繼文書了還過來認親,這不是搗亂嗎?」
「當街認親傳出去讓人家養父母怎麼想?」
這時喬六順的兒媳婦抱著個孩子跪在地上。
「夫人,您說的對。我們並非想攀親,實在是今年家裡遭了災,日子過不下去了。看在娘生了大人的份上,看在血脈親情的份上,可憐可憐我們,打發點銀子讓我們過活吧。」
張五娘心中冷笑,喬陳氏看著柔柔弱弱沒想到口齒倒是伶俐的很。
街上的眾人心中的天平再次倒向那家人,有人還認出張五娘來。
「這位可是大齊十大巨賈之中唯一的女子張夫人。」
「原來是張記的東家,手指頭掉出來點就夠這家人富貴一輩了。」
喬陳氏見狀暗自得意。
張五娘面帶笑容。
「原以為斷了聯繫這麼多年,諸位不會顧念血脈親情,所以一直不敢找你們。沒想到……請受我一拜。」
張五娘立刻跪在地上,直接把喬六順一家人看懵了。
那老婦又硬氣起來。
「兒媳婦不用行此大禮。」
張五娘嘆了口氣道,「我家大人兩個腎壞了,太醫說只有兩年的活頭。若是能找到親生父母或兄弟願意摘下自己的腎換給我家大人,我家大人還能多活幾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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