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回了大帳,竹心看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宋鶴鳴,又看了眼裴珩。
裴珩無奈地用口型說「喝多了」。
竹心翻了個白眼,直接坐在八殿下旁邊。
八殿下試探地說,「真君當年不是死了嗎?」
「對呀,山人的肉身死了,後來又用蓮藕給自己重新造了個肉身。」這時竹心從懷裡費力地掏著什麼,然後拿出一根新鮮的蓮藕遞給八殿下。
「吃藕嗎?這是我的肋骨。王爺,您嘗嘗鹹淡。」
八殿下不接,竹心卻撲過去將那隻藕強行塞到他懷裡。
百官們狩獵完陸續回來,來了大帳一看一個不吱聲。
恆義真君回來了,她坐在八殿下身邊。
這是咋回事呢?
大帳之上有人純看熱鬧,有人按兵不動。
這時竹心站了起來。
「人齊了嗎?人齊了,山人要講兩句。」
大帳里鴉雀無聲,眾人都覺得現在雖然顛顛的,但是很安心。
竹心掃了一眼眾人,「一晃快十年了,原本山人在北海修行,突然發現魏永賢的怨靈又要為禍人間了。」
景興帝的心沉了沉,竹心怎麼又提魏永賢了。
李大人神色緊張地問,「難道魏永賢沒死?」九年前皇陵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魏永賢」這三個字如今提及,他心裡還在打顫。
景興帝卻想當年天璣閣燒了,也等於把魑魅魍魎一起燒了,四十歲以上的太監宮女全放出宮了。天聖仙師別院、相國寺、天神教等所有魏永賢存在過的地方全部掃了一遍。
魏永賢及餘黨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怎麼可能又冒出來了?
竹心並沒有回答李大人的話,而是轉頭對景興帝說:
「陛下可還記得山人曾經的推演,魏永賢串通相王在太宗臨終前誣陷陛下就是春獵猛虎案的主謀,所以太宗封相王為攝政王就是讓他徹查此事的。那麼魏永賢手裡必有一道傳位給其他皇子的遺詔。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份遺詔在哪呢?」
裴珩看了眼八殿下,難道那道遺詔又出來作亂了。
八殿下向宋世子使了個眼色,宋世子剛要起身。
竹心笑吟吟地說,「兄長沒參加過上次皇陵的事可能沒有經驗。這個時候可不能動,以免妖邪上你的身。」
宋世子尷尬地笑了笑,「水喝多了…」
「等山人先把鬼捉住,再起身也不遲。」
八殿下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來的鬼?」
「陛下封山人為神,這世間有神自然有鬼,那隻鬼就附在遺詔之上。」
竹心說完手裡多了張明黃色的錦布。
眾人定睛一看,這不就是沒有捲軸的聖旨嗎?
八殿下臉色慘白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前襟。他猛然想到竹心應該是往他懷裡塞藕時,把遺詔順了出去。
竹心將那道聖旨拋在天上,這聖旨上突然冒出了綠色的火焰。
「這。」
八殿下剛要起身被竹心攔住。
「王爺別怕,這是魏永賢的三魂在燃燒。」
李大人悄悄往嘴裡扔了一顆保心丹。竹心的手段他太了解了。這哪是魏永賢的三魂在燃燒,這明明是磷粉在燃燒,或者說是梁王的心在燃燒。我的老天爺,竹心今天要是不來,沒準他這條老命就得交代在這。
竹心轉頭問宋世子,「兄長還想去方便嗎?」
「突然又不太想去了。」
宋世子現在完全明白了,竹心是早有準備。今日的秋獵就是九年前的皇陵,如果竹心早有準備那今天來的必然不可能是她一個人。
竹心抓了把桌子上的松子,一邊吃一邊說:
「但是這鬼不但有三魂還有七魄。這七魄是附在人的身上,此人現在就在南山。」
景興帝臉色慘白如紙。
「那個被鬼魅附身的人是何人?」
竹心化身婚慶主持人。
「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下面有請咱們大理寺卿喬大人閃亮登場。」
喬子舒搖搖晃晃地來了帳中,他的臉色比所有人都白,好像馬上就要過去了似的。
「臣拜見陛下,臣跟真君騰雲而來,一時之間不太適應,請陛下恕臣失禮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