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前方,鄔崖川正拿著鏟子一鏟一鏟地挖墳。露出棺材後,他撬開棺材上的釘子,倒退到墓碑前,轉過頭去背對著墳冢,遞過來一份雕刻著『扇舞』二字的白紋玉簡,道:「如此,就麻煩元道友了。」
饒初柳粲然一笑,接過《扇舞》,塞進儲物袋,跳到了棺材旁:「應該的應該的!」
她確實不樂意面對跟鄔崖川分析『劉姑娘屍身』去向的場面,奈何鄔崖川攔在她面前,一邊道:「女子閨房,男子便該止步,陰宅也是宅。如今天色已晚,讓尋常人家的姑娘出門實在不妥當,奈何在下實在不便親自驗看棺材,若元道友肯幫忙,在下必感激不盡。」
一邊又拿出份玉簡,溫聲道:「道友既然以扇為器,這本《扇舞》是我在秘境中找見的,在我這也是浪費,不如贈與道友。」
饒初柳看著玉簡邊緣的白色紋路,忽然覺得,自己這精湛的演技不多用用多可惜!
修真界把武技秘籍分為四等,天地玄黃,用紅橙白黃四色代表。天最高,黃最低,但即便是最低等的黃級武技秘籍在合歡宗也是要靠貢獻點兌換的,這還是有宗門的好處,普通散修就算有錢也很難買到秘籍。
被一本玄級秘籍吊著,她便拿出鏟子摩拳擦掌準備動手,但鄔崖川果然還是那個『君子』,主動把挖墳、掘棺這兩件事攬過去,留給她的不過只剩下開棺、觸碰棺材而已。
讓棺蓋掀開放在一邊,饒初柳自覺讓開位置:「真人,這便是我說的文章了。」
鄔崖川走過來,視線淡淡掃過她的臉,才落在棺蓋上,嘴唇微抿,沒有說話。
他眼神十分複雜,不是發現被欺騙的憤怒跟憎惡,也不是知道故人未死的釋然跟放鬆,倒更像是傷感跟遺憾,只是饒初柳根本辨別不出他這傷感遺憾是從哪得來的。
她試探道:「帶走劉姑娘屍身的人,鄔真人認識?」
「這是劉姑娘的字跡。」鄔崖川側目看著她,平靜道:「若我所料不錯,她是自己走的。」
饒初柳「啊」了一聲,用摺扇擋住下半張臉,只露出凝重的眼睛,「詐、詐屍?」
大概是這話戳中了鄔崖川的笑點,他嘴角彎了彎,周圍壓抑著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我想,她應該是活著離開的。」
「那鄔真人倒也可以放下心來了。」饒初柳嘆了口氣,同情道:「看來真人的這位劉姑娘騙了你後,死遁了。」
「元道友慎言,劉姑娘並非騙子。」鄔崖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將棺蓋放回,一鏟一鏟的把土撒上去。很快,墳包又恢復了,如果茂茂在這裡,就會告訴饒初柳,這個墳包跟它破壞之前那個形狀一模一樣。
他拍拍手上的土,將鏟子用淨塵術清理乾淨,才遞還給饒初柳:「在下並非眼盲心瞎之人,她有沒有騙我,我很清楚。」
「她現在的確活下來了,也或許當時她是因為某些壓力不得不救我,但在下想,以劉姑娘的聰明,一定能為自己保留不救我的餘地。但她還是救了,而且救我的瞬間,她也在承擔著再也醒不過來的風險。與其說劉姑娘騙我後死遁,在下更認為她是真正死了一回,只是因為某些僥倖原因,才能復活罷了。」
認出來了啊。
饒初柳瞭然。
但她不是個敢做不敢當的,欺騙就是欺騙,不可能因為沒騙成就變成誠實。
鄔崖川這樣說,大概是向她暗示這份人情他會記下,也不計較她隱瞞身份欺騙之事,接著便是再次撇清關係了吧?
饒初柳腦海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聽鄔崖川語氣堅定地再度開口:「況且劉姑娘也並不是我的人,我敬重她,感激她,但我與她之間實非同路人,絕無半點可能。」
饒初柳指了指墓碑,幽幽道:「這就是真人在墓碑上寫自己是過路人的原因?」
「算是。」鄔崖川抬眸,對上她的視線,平靜道:「在下並非鐵石心腸,劉姑娘為我而死,無論此生還是來世,在下都衷心祝願她能過上自己想要的人生。但在下的情,不會給她,不管她是生是死。」
「原來如此。」饒初柳不緊不慢地搖了搖摺扇,狡黠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鄔崖川眼眸有一瞬間的迷茫。
饒初柳笑吟吟地盯著他,她原本沒想過用『元垂思』這個馬甲勾引鄔崖川,但偏巧他認出了她又沒有揭穿她,偏巧現在他自覺欠了她人情有些心軟,偏巧他們現在二人相處無人打擾……
機會送到眼前都不抓住,難道等那絲心軟消失,再事倍功半的接近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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