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可有解決之法?」
饒初柳閉上嘴,詫異回頭。
鄔崖川眸色微沉,手不自覺摩挲著存正的槍柄,頂著室內幾人各異的目光,他仍舊是那副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從容姿態,但——
他問這話就很不對勁!
「其實解決也簡單,以垂思的刻苦,大量靈物用下去,進展不會太慢。」宋清瑜朝鄔崖川嘻嘻一笑,神色輕鬆,顯然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這應該算是一種……」
「富貴病!」她斬釘截鐵。
朱越等旁觀者俱都替饒初柳鬆了口氣。
饒初柳本人卻眼前一黑,腦海中的靈石山頓時就變成了一朵……一片淨靈花瓣。
接著,她看向鄔崖川的眼神更熱切了。
採補男修效果≈用天材地寶的效果,賺靈石買天材地寶難度>採補男修難度。
果然她就該是合歡宗的弟子!
鄔崖川嘴角不易覺察地抽了一下。
得到答案,饒初柳便識趣告辭,不打算耽誤幾人議事。
宋清瑜等人私心覺得饒初柳跟鄔崖川有戲,見她出了門,彼此對視,便你一言我一語地勸鄔崖川將她送回去。他們自己都沒指望鄔崖川答應,不過是仗著人多不至於被罰的太重。但沒想到,鄔崖川沉思片刻,竟真追了出去。
幾人不敢置信地看看微晃的房門,又看看對方,房間裡寂靜一瞬,接著就響起嘰哩哇啦一通亂叫。
被鄔崖川叫住的饒初柳也有些意外,但她立刻就反應過來,輕搖風吟,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鄔真人,你不會是聽了宋真人的話,想來給我送錢的吧?」
鄔崖川怔了怔,頷首道:「做事,自然該得到報酬。」
「剛才我們的話元道友應該也聽到了,先前不著急離開是因為除抓捕陳閆文之外,還有許多事沒做完。但如今已接近末尾聲,再不抓到陳閆文只怕要誤事,元道友若肯幫忙自然最好。」
饒初柳笑得更歡快了,展開的青扇擋住半邊臉,只露出一雙慧黠的眼:「鄔真人,你不對勁。」
「元道友想多了。」走過拐角時,鄔崖川餘光掃過身後的樹,唇角那抹溫和的笑便淡了許多,「城中人多口雜,我們不管做何事,都是興師動眾。倒是元道友向來機敏,或許能幫到大忙。」
這倒是真的。
「是嗎?」到底人窮志短,只要有靈石拿,饒初柳不介意替星衍宗做刀。她微微彎腰,視線一寸一寸划過鄔崖川的臉,似乎想要透過這張臉窺進他內心,「但我怎麼覺得,鄔真人是怕我窮困,特意給我送靈石來的呢?」
女修言行舉止都帶著極強烈的進攻性,靠近時,淨靈花殘餘的淺淡卻綿長的香氣便不容抗拒地包裹住了他。
鄔崖川垂目看著饒初柳,準確來說,是看著她的眼睛。
小恩人的眼睛很亮,裡面藏著野心、生機、堅韌、聰穎、努力、無畏種種美好的東西,這或許是她唯一真實面對他的部位,其中卻並沒有對他的真心,一丁點都沒有。
他笑了笑,緩緩後退,直到脫離到聞不到氣味的地方,才平靜地看向她,「若元道友不願,那在下也可另尋他人。」
「……」饒初柳沒防備鄔崖川後退,差點朝前栽倒。
啊,想與人交友,跟想與人睡覺,差距這麼大的嗎?
還是說就鄔崖川特別難搞呢?
「鄔真人說的事,我怎麼願意交給別人呢?」饒初柳到底是怕鄔崖川真把這個賺錢的機會給了別人,笑嘻嘻地答應下來。
她調侃道:「你將這事交給我,不會是怕此事污了星衍宗的聲明吧?」
鄔崖川面上浮起一絲笑意,竟也不否認,「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饒初柳古怪地瞥了他兩眼,忽然笑了起來,「鄔真人,我很難不懷疑你喜歡我。」
她側身朝鄔崖川挨近,但僅剩半步距離時,就被一道無形的空氣牆擋住了去路。
饒初柳倒也沒介意,合攏風吟輕輕敲了敲空氣牆,「鐺鐺鐺」的聲響不重不輕,逐漸跟兩人的心跳聲和鳴,隨後越來越快:「又是將淨靈花分給我,又是請宋真人幫忙,現在知道我缺靈石,便送我發財的機會——」
她似笑非笑盯著他:「如果鄔真人對我無意,為何如此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