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崖川眸中滿是信任,溫聲道:「能者多勞,朱師弟不妨多跑一地。」
還有閒心關注這些,不如多干點正事。
朱越接過字條,悻悻溜了。
書房又恢復了寂靜,鄔崖川目光落在桌上,白紙黑字映在他眼中莫名有些模糊,倒是旁邊纏著幾縷紅意的石榴花紋香爐雖冷冷清清,並未燃香,卻無端引人注意,擾人心煩。
他伸手朝香爐探去,但在將要觸碰到香爐的前夕,驀然停住,隔空將香爐收回儲物戒,才又開始處理公事。
「放手!」
鄔崖川剛凝神做事,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怒氣沖沖的叫嚷聲。不多時,周慎提著不停掙扎的陳慰走進了書房。進門後,他便鬆開手,看都不看面色陰沉的陳慰一眼,朝鄔崖川行禮:「大師兄。」
周慎似是猶豫了下,又吐出三個字:「陳閆文。」
鄔崖川頓時明白,大概是陳慰想殺了陳閆文,但此人還有用,不能死在這裡。周慎惜字如金,自不會跟陳慰解釋,其他弟子又做不了主,索性將陳慰帶到他面前。
鄔崖川輕揉了下太陽穴,示意周慎先去忙。
周慎卻並未立刻離開,他抿了抿唇,似是有些猶豫,但沒多久,他眼神漸漸堅定起來,表情嚴肅看看陳慰,又看看鄔崖川,反覆三次,才往外走。
鄔崖川眸色微沉,但他這會兒沒工夫猜周慎在打什麼啞謎,視線掃過陳慰頸部纏繞的繃帶,落在後者滿是恨意的瘦削麵龐上,「陳公子,我記得曾對你說過,陳閆文暫時還死不得。等解開他體內的禁制,得到我們要的消息,我自然會按照承諾,將他交給你處理。」
陳慰冷笑道:「等?還得等到什麼時候?」
鄔崖川心平氣和道:「我無法給你準確的時刻,但想來不會太久。」
陳慰頓時氣得臉色煞白,單薄的身體踉蹌著,眼看就要跌倒。鄔崖川手指微挑,一道靈力托住陳慰的肘部,扶他站穩。陳慰卻不領情,沉著臉攥住了桌沿,手背青筋縱橫交錯。
他冷冷看著鄔崖川,諷刺道:「就怕我活不到那時候。」
鄔崖川慢條斯理在儲物戒中取出靈餅跟一竹筒靈水,遲疑一瞬,又把靈餅收回儲物戒,只把靈水推給陳慰,從容道:「陳公子不需擔心此事,你必然能活到那時候。」
陳慰的表情霎時變得更加難看,他雙目直勾勾盯著鄔崖川,眼神中透出了幾分怨毒。鄔崖川淡然對上他的視線,臉上雖還掛著禮貌的淺笑,眼底的漠然跟疏離卻未曾遮掩。
「但願你說到做到。」須臾,陳慰垂眸掩下更深的恨意跟憤怒,冷冰冰丟下這句話,抓著竹筒,就趔趔趄趄摔門離開。
鄔崖川看著他跌跌撞撞的背影,想起剛才周慎的表現,眸色微冷。
他思索片刻,出了書房,在城門口找到正盯著眾人打包行李的宋清瑜,叮囑道:「宋師妹,飛舟到達惜子城之前,不要讓陳慰接觸任何人。飛舟一到,你即刻將陳慰送到飛舟上,將他帶回宗門。」
停頓一息,鄔崖川又補充道:「記住,是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宋清瑜爽快應下。
鄔崖川放下心來,轉身欲走,就被宋清瑜攔下。
她跟朱越仿佛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先是鬼鬼祟祟朝周圍看了一圈,才布下隔音術,雙眸滿含期待:「大師兄,你真的不去跟垂思道聲別嗎?」
鄔崖川靜靜看著她,宋清瑜立刻乾笑著後退,「不然我提醒垂思去跟你告別也行!」
她扭頭就要跑。
「宋師妹。」面前的宋清瑜跟書房裡的『元垂思』微妙的重合在一起,鄔崖川又想嘆氣了,那姑娘身上的感染力實在太強,明明相處時間不長,他這些師弟師妹似乎都發生了些變化。
宋清瑜僵住,表情悲壯地走回鄔崖川面前。
鄔崖川卻沒如宋清瑜所想那樣罰她。
他不自覺看向周圍,這趟街上的人們正在弟子們的組織下有條不紊的收拾著,或許是已經得知將要離開的消息,他們正聊得熱火朝天,表情雖然多少有些忐忑,但幾乎在每個人眼中都能看到對未來的期待。
看著這一張張熟悉面孔上流露的笑臉,鄔崖川腦海中莫名浮現出那日『元垂思』在這群『活死人』中上躥下跳的樣子,她幾乎是用一種蠻橫又包容的態度,生拉硬拽著將這些人心裡的怯懦跟牴觸驅趕走,像是荒蕪中的一棵野蠻生長的樹,灰撲撲的舊袍也壓不住她身上那股蓬勃的生機。=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