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陣法的範圍,饒初柳很難在頃刻間算出,但怎麼也不會小於這座城主府。
饒初柳倒吸一口涼氣,差點被灰塵嗆得咳嗽。
她捂住嘴,面色凝重。
這莫非就是她傳奇人生中的又一樁磨難嗎?
暗室里,陳慰張口欲言,宋清瑜手中卻倏地祭出一柄短匕,揚手就朝陳慰拴著銀絲的手臂砍去。
反傷多是針對於術法,若單純是武力傷人,未必也被反傷。況且,即便被反傷,憑她的醫術,也輕易能將手臂接回。
宋清瑜反應果決,陳慰反應同樣不慢,邊躲邊大聲喊道:「我嘴裡含著見血封喉的毒藥,你敢砍,我立刻吞下去。」
「放心,你死了,我也能把你救活!」宋清瑜冷笑一聲,追著陳慰繼續砍。她武力不差,只是擔心銀絲勒斷白重明的脖子,不敢下狠手,也就導致陳慰勉強還能躲得過,「要不是怕你死了,陳閆文會發瘋,誰管你死活!」
糟了!
饒初柳暗叫不妙,果然就見陳慰眸中驟然浮現狠戾之色,手用力去扯銀絲,昏迷著的白重明脖頸處登時沁出一圈血痕,發出痛苦的低吟,掙扎著醒轉過來。宋清瑜勃然大怒,也不再留手,當即舉起短匕,用力朝陳慰肩胛骨砍去。
眼看著就要三敗俱……多敗俱傷,饒初柳顧不得隱藏,指尖兩道靈光倏地朝暗室射去,一道靈光「鐺」一聲擋住了宋清瑜砍向陳慰的短匕,另一道則狠狠砸向陳慰拽著銀絲的手。
陳慰吃痛放手的同時,饒初柳只覺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了自己手腕上,她痛到弓腰捂住自己的手,眼中溢出生理性水霧。
宋清瑜雖不明白饒初柳為何阻攔她對陳慰下手,但見陳慰也痛到難以拉緊銀絲,她當機立斷射出短匕,斬斷銀絲,一把拉過捂著脖子、血還不斷從指縫中滲出的白重明,拿出傷藥邊給她療傷,邊給她把脈。
她到底是醫修跟煉丹師,拿出的傷
藥效果立竿見影,白重明脖頸處泛起柔和的白光,那一圈外翻的血肉似被強力的膠水黏回去,血痕逐漸變細,消失。幾息時間,她脖頸上的傷癒合如初,除了領口跟地面的血跡,看不出曾受過傷。
陳慰面色陰沉得厲害,他一聲不吭,悄悄挪動著朝飛出去的短匕摸去。
白重明面色慘白地低聲道謝,宋清瑜鬆了口氣,拽起她,往門口一推,「我這裡凡人能內服的藥都用盡了,好在她中的迷藥藥性不重,休息一晚就精神了,先帶她走!」
饒初柳甩了甩還隱隱作痛的手腕,伸手接住搖搖晃晃的白重明,順手將錢袋子塞進她懷裡。她敏銳地捕捉到陳慰的小動作,剛想提醒宋清瑜,便見她揚手召回短匕,冷笑一聲,手中驟然出現一捆絲線:「我倒想看看,綁了你,我會不會也被束縛!」
陳慰目光陰冷地看著宋清瑜,並未說話,咬肌卻微微抽搐,似乎是做了某種決定,眸中浮現狠戾與絕望。
「阿瑜,你先別動!」饒初柳心中警鈴大作,毫不猶豫從儲物袋中取出被子、把白重明扔到被子上、腿上運起靈力、足下一點就躍到了陳慰身前,伸手點在他穴上。整套動作幾乎在轉瞬之間,不管是被她丟下的白重明,拿著絲線的宋清瑜,還是印堂發黑的陳慰都沒反應過來,一蹲一坐的兩個人就都僵在了原地。
下一瞬,四周的紗幔飄搖,響起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垂思,你這是?」宋清瑜有些發懵,動作卻不慢,伸手解了饒初柳的穴道。
饒初柳恢復自由,第一件事便是給宋清瑜讓開位置,「快解毒!是反噬爆烈陣!」
其實不用她多說什麼,一看陳慰已經泛黑腫脹的臉,宋清瑜已經面色凝肅地取出金針,在饒初柳讓出位置的瞬間,就補過去,快速在他身上操作起來。點點靈力順著金針進入陳慰的穴道,他面色從黑轉白,又由白轉黑,本來還算俊秀的臉在毒素跟靈力的相互作用下,像是一隻黑白陰陽魚,腫脹變形到難以辨認出原先的樣子。
聽到陣法名字時,宋清瑜臉色更加難看,加大了靈力,她對陣法只懂皮毛,但這陣法顧名思義,她怎麼可能猜不出作用?
何況,隨著毒素在陳慰體內遊走,紗幔幾乎像是被什麼東西操控著,胡亂飛舞,腳下也出現了明顯的震感。
「這陣法能破嗎?」宋清瑜再次加大靈力。
饒初柳不答反問:「這毒能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