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初柳單手托腮,其實龍族內鬥什麼的跟她這個當前的小蝦米沒啥關係,只要別攪進風口浪尖,成了幾方爭鬥的炮灰就好。
不過……
饒初柳偷偷看了鄔崖川一眼。
星衍宗在海心城有駐點了,他買冥龍珠淚居然還要三十萬靈石啊?!
鄔崖川餘光瞥見她仿佛看冤大頭的眼神,略一思忖,淡聲道:「在海妖們嘴裡,冥龍珠淚每年產出有限,即使是白錦,也不願意便宜賣給我們,那位青虹蛇族的管事給的三十萬已經算是便宜過的價格了,旁人買時不會低於四十萬。」
饒初柳乾笑兩聲,「原來如此。」
三階的小絨水狸都能作價五萬一顆賣她冥龍珠淚,想想也知道,擎天宗那邊肯定是能便宜買到的,而星衍宗……
饒初柳想想宋清瑜、荊南,再想想駐守多年都沒發現問題的星衍宗長老,欲言又止。
星衍宗萬年來跟擎天宗斗得旗鼓相當,靠得是武力吧?
鄔崖川忽然道:「多謝。」
饒初柳詫異回眸,就見鄔崖川起身拱手朝她鄭重行了一禮,雖表情還有些疏離,態度倒是十分誠懇,「若無道友提醒,我們只怕還要被矇騙下去,此等恩情不能不報,道友想要冥龍珠淚?」
鄔崖川的態度明明白白,只要饒初柳想要,他定會送給她。
饒初柳胸口卻有些發悶,起身走到鄔崖川身前,拱手想要鞠躬,「對不起!」
但她還沒彎下腰,手肘就被身前的青年托住了,「為何道歉?」
「我們是朋友,我卻沒有尊重你的想法,此為一錯。」
饒初柳確實沒覺得那個提議有什麼不對,畢竟他們又不是真有血緣,但鄔崖川有自己的原則,她不該以自己的想法要求他改變,這不啻於對他人品的羞辱,「仗著你對友人縱容得寸進尺,言行舉止騷擾,此為二錯。」
鄔崖川看著饒初柳眼中真誠的歉意,心尖輕顫,眸中的冰霜無聲無息化開。
他開始反思是不是他太過分,嚇到了她。
然而就在鄔崖川準備開口時,就聽到她鏗鏘有力道,「不過,這一錯我不打算改。」
鄔崖川被氣笑了,「阿初,我記得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明明一點都不喜歡他,還總要撩撥他。
「曾有人說過,我不可能成為修士,即便僥倖可以,也註定無法在這條路上走得長遠。」饒初柳眉眼彎彎,下巴微揚,語氣中滿是篤定,「能走多遠我不知道,但絕對比他想得更遠。」
鄔崖川放開她的肘彎,眸中閃過晦暗的鋒芒,他知道饒初柳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白月宗掌門,月長硫。
「別人說一句不可能,我就放棄,那我還修什麼仙,悟什麼道?」饒初柳微微揚起下巴,眼底是蓬勃的意氣,照亮了那張清秀的臉,「我並非喜歡挑戰不可能,但我想要的,就一定會竭盡所能爭取到底!」
「修仙如此,你亦如此!」
饒初柳對自己這些話十分滿意,但她看向鄔崖川時,卻捕捉到了對方唇角的一絲輕嘲,然而她只是眨了眨眼,他便已恢復成本來的模樣,讓她都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我想,你喜歡的並不是我。」鄔崖川語氣仍舊溫和,但那莫名加重的咬字帶著些許譏諷,讓饒初柳確認,她剛才沒看錯。
可若說知道她虛情假意,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之前從未揭破,怎麼現在……
饒初柳頓時得出結論,鄔崖川還沒消氣!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再哄人,鄔崖川已然轉身準備出門,饒初柳連忙過去張開雙臂擋在門前,她可沒有明知有問題卻不解決反而任其自然發展的習慣,「這是你的房間,你要去哪?」
鄔崖川淡淡瞥了她一眼,「去將此事稟告汪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