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冰手指倏地出現在陸朗玄頭頂上,「你不行,這小子可以。」
陸朗玄表情有些糾結,但看看饒初柳,眸中又出現了些期待的情緒。
「那您就更看得起我了。」饒初柳有些頭疼,「抓陸兄威脅鮫王夢,就算有您許諾的條件,我也怕離不開迷淵之海啊!」
白危:「……」
陸朗玄:「……」
絨水狸:「……」
寢殿此刻安靜得連水流聲都能聽清楚。
「反正,我只要結果。」無形的水流輕柔摸過陸朗玄的腦袋,白危嘆了口氣,很為自家小子擔憂,「不管你是想辦法讓朗玄回去求小五,還是把事情告訴青龍家的小子,誰讓本尊見到小五,本尊就跟誰交易。」
秘境裡所有人跟事都在白危一念之間,他當然早就注意過饒初柳。
這姑娘可不是那種不開竅的木頭腦袋,相反,她是竅開太多了,腦子跟心都跟篩子似的,那點情情愛愛的東西從一個窟窿眼鑽進去,轉頭就能從另一個窟窿眼掉出來,半點存不住。
尤其她身邊還守著一個正在隔壁冷眼觀看幻像的小子,朗玄就更難上位了。
白危有些猶豫要不要乾脆把鄔崖川扣下來,只讓饒初柳跟陸朗玄出去,也算是他這個『祖父』給他爭取下相處的機會,但想想還是算了,姓鄔那小子精明又是個外柔內陰的狠角色,白危自己不怕,但朗玄可鬥不過他。
他也不敢殺了鄔崖川以絕後患。
星衍宗在月琅洲已經經營了近百萬年,他活著的時候也是去月琅遊歷過的,那時候星衍宗雖還不像現在這樣是公認的正道第一,但已經是排名前三的巨無霸了。
星衍宗護短,這小子這么小就又是掌門首徒又是正道魁首,身上指不定有多少保命手段。
若是殺死了,星衍宗肯定會報復海族;殺不死,這小子也一定會記仇,何苦來哉!
白危暗暗嘆氣,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自己的感情都一團糟,就不摻和小輩的了,「我把你跟朗玄還有那個鄔——姓謝的小子一起放出去,只要你們趕在白錦之前讓小五來見我,我就不會把龍骨給白錦。」
「前輩。」饒初柳連忙道:「能不能多放三個人出去?」
「不行。」白危直白道:「我要留人威脅你。」
不是,這話也是可以說的嗎?
饒初柳都有些語塞了,但她答應過紫嫵,就一定會竭盡所能做到,「但您的目的是要見到鮫王夢,而不是一定要我把鮫王夢帶來,在這一點上,我跟白錦算是競爭者,您沒有必要非我不可。」
「而且,您應該知道,我剛進秘境的時候形容狼狽,那是我在躲避白錦的追殺。她本來就想殺我,如今我壞了她的事,她只會更想殺我,我必不可能放任她繼續強大,那是給我自己尋死路!」
她冷靜道:「我要救紫嫵是因為承諾,但就算我再重視信用,這也不可能比我自己的命還要重要,我沒有不爭取的理由。」
陸朗玄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眸光越來越亮,絨水狸小嘴張大,眼中滿是震撼。
白危被說服了,「好吧,我會送你們一起出去。」
「那還是麻煩前輩稍微等等。」饒初柳阻止他,她還要讓紫嫵發誓不將鄔崖川就是謝存的事情說給任何人,怎麼可以不管不顧直接出去,「把我們五個放在龍尾嶺就好,我要跟他們叮囑一些話,等我說完,您再把我們送出去。」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白危爽快答應了。
饒初柳鬆了口氣,道了謝,收起符籙跟陣盤,轉身就要去找鄔崖川,衣袖卻被拽住了。
她轉過頭,就見陸朗玄眼巴巴盯著她,「五個人?你不帶我一起出去嗎?」
「……」饒初柳默默把袖子揪了出來,「白前輩不放誰也會放你的,不用一起。」
「可我想跟你一起啊。」陸朗玄眼見著饒初柳往外走,連忙跟上去,「對了,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要是沒有的話,你看我怎麼樣?」
饒初柳總算清楚白危的意思了,「有了。」
陸朗玄有一瞬間的失望,但他很快重新振奮起來,「有也不要緊,有本事的女修才不會只有一個道侶,我娘就有好幾個呢!不然你讓喜歡的人給你做大房,我給你做妾啊!」
饒初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就在這時,對面一個頂著白色犄角的青年似笑非笑從走廊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意味不明地重複了這個字,「妾?」
饒初柳冷汗都快下來了,「三哥……」
身後原本疑惑看著對面的陸朗玄眼睛倏地亮了,朝著鄔崖川重重一鞠躬,「三舅兄!」
鄔崖川腳步倏地頓住,看向饒初柳,表情一時有些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