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芷信誓旦旦道:「我以後一定會小心這些無恥的鮫人。」
饒初柳揉了揉眉心,「……嗯。」
跟顏芷又打聽了下鮫王夢一家的事情,饒初柳便準備去找『好心幫她驅散妖氣』的鄔崖川,師姑見她想要出門,其中一個便拿出一瓶妖氣,打入饒初柳體內時還笑道:「幸虧我先前跟白龍雙修時收集了一些,不然還真容易暴露。」
另一個則拍了拍饒初柳的肩膀,鼓勵道:「這等天驕的元陽都比同階尋常修士菁純,我瞧著他對你有些不同,你正好還沒奠基,把握好這個機會,男子總是喜歡女子示弱的。」
饒初柳乖巧一笑。
她拒絕了顏芷的陪伴,獨自走到了鄔崖川跟汪寒令居住的客院,幾乎她前腳踏進門口,後腳一側殿門便打開了,鄔崖川邁出房門,視線落在她臉上的一瞬,瞳孔微顫,腳步立刻加快。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鄔崖川走到饒初柳身側,伸手就要去握她的手腕。
饒初柳不動聲色地抬高手臂,避開了他的手。
鄔崖川手指微蜷,抬眸就見少女朝他笑得靦腆,「鄔魁首,我是來找您治療妖氣侵染的,不知可否進屋詳談?」
鄔崖川抿了抿唇,伸臂做了個請的動作。
兩人前後腳走進房間,殿門關閉那一霎,饒初柳迅速布下幾個陣法就轉身朝鄔崖川抓去,鄔崖川沒閃沒避,任由她抓在自己胳膊上,只聽她低聲說了聲,「帶我進去。」
下一瞬,他們就出現在了空間小屋內。
還不等饒初柳說話,鄔崖川便伸手驅散了她身上的妖氣,「阿初,抱歉。」
饒初柳笑了,只是笑不達眼底,「你是為了沒提前通知我白錦的動向而道歉?那就不必了,你我本身就各有各的立場——」
「不是。」鄔崖川苦澀地扯了扯唇角,眼神懊惱,「是我失了分寸,做了出格的事情,沒有以誠待你。」
他就這麼承認他冒充白錦套話的事了。
「我不是為這個而不高興。」饒初柳嚴肅地盯著對面的清俊青年,她或許道德底線不高,但並不雙標,她都沒有以誠對待鄔崖川,就絕不會要求鄔崖川誠心對她。
她如今想騙鄔崖川感情跟元陽的事情,說得好聽是各取所需,但不代表饒初柳不清楚這事有多卑劣。只是她絕不會為了道德壓力就放過鄔崖川,為此她連浮生丹都準備好了,事成之後隨時等他報復。
但饒初柳厭惡極了因情感之事牽連旁人,尤其還是她親近的人,「但我師姐單純,你不能這麼欺騙利用她!」
鄔崖川懊惱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在饒初柳看不見的桌下,他的手攥得青筋凸起。
半晌,他扯了扯唇角,語氣聽上去十分誠懇:「我稍後會去找顏真人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我會把這事遮掩過去,你只要別再利用我師門之人便好。」饒初柳觀察著鄔崖川的神情,沒發現什麼異常,面色稍稍緩和了些,「作為交換,我日後也絕不會主動針對利用星衍宗弟子。」
饒初柳分得清遠近親疏,她是決不允許鄔崖川利用欺騙自家師姐,但也同樣知道,顏芷本就是情報頭子,若是鄔崖川騙人之事暴露,只怕他辛苦經營了二十多年的名聲都有崩塌的風險。
所以鮫人族這黑鍋背就背了吧。
但顏芷心裡也藏不住事,萬一被鮫人看出來敵意,再引起鮫人族對她的敵視就不好了。
還是得提前化解掉。
饒初柳有了主意,再看向鄔崖川時,便叮囑道:「你與我在人前還是保持距離的好,我師姑師姐們都知道我真實身份。」
鄔崖川心口一窒,語氣卻很柔和:「知道也無妨,你與我是友人,此事沒有遮掩的必要。」
饒初柳搖了搖頭,「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別節外生枝的好。」
雖然意識到了鄔崖川那些問題恐怕是有些吃醋,但饒初柳先是差點作為炮灰死在白錦手上,後來又滿腦子惦記著保護顏芷,現在心弦稍松,就有疲倦感油然而生,實在提不起調情的興致。
鄔崖川注意到她眉宇間的疲態,頓了頓,暫時將心裡的不甘壓制下去,取出一隻石榴花紋路的香爐,點了香,清澈空靈的香氣頓時裊裊升起。
饒初柳聞到這熟悉的香氣,只覺疲倦都被驅散了不少,心情不自覺舒緩起來。
「這是什麼香?」這香味還挺好聞,要是不貴,她也去買一些備著,等以後等修為高了,也學那些有錢人熏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