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崖川笑得格外滿足,「因為只要有阿初在我身邊,我就會一年比一年更快樂。」
饒初柳無聲嘆息,但她以後不會在了。
鄔崖川又繼續往前走,走到最後一階時,忽然聽到不遠處響起饒初柳的聲音,「崖川,二十九歲生辰快樂。」
這次不是星星,而是真實的聲音。
隨著她話音剛落,僅剩的幾階包括他腳下的台階忽然化作一片虛幻又明亮的花海,幾乎照亮了整個山谷,而在花海的中央出現了兩個仿佛被羽毛紮成的鞦韆,鞦韆正中還有一個桌子,桌子上放著上次生日時見過的奶油蛋糕——但是比上次做得更加精緻,還有兩碗面。
饒初柳就坐在一個鞦韆上,朝他招了招手,「先來吃長壽麵,等吃完後,我再把二十九歲的禮物給你。」
鄔崖川無視另一側的鞦韆,跑過去擠著饒初柳坐下。
直到把人圈在懷裡,把頭埋在她頸窩裡聞到熟悉的馨香,他才覺得心中缺失的一塊被填得慢慢的,「怎麼這次做了兩碗?」
他聲音還帶了點遺憾。
當然是不想分他的健康長壽啊。
饒初柳若無其事地拉開他牢牢摟住她腰的胳膊,用靈力拖著一碗麵遞到鄔崖川面前,待他接過才召來另一碗麵,笑道:「我都餓了,咱們先吃吧。」
然而下一瞬,她手中的碗跟鄔崖川手裡的碗就落回桌上,他伸臂一攬,饒初柳就騰空坐在了他腿上,被他格外充滿占有欲的完全圈在懷裡,後頸被他捏住,滾燙的唇就落了下來。
他輕車熟路地撬開她的唇齒,口齒不清但仿若撒嬌的低喃:「我也餓了,今日我生辰,阿初就讓我先吃好嗎?」
饒初柳:「……」
但凡你先問後親呢?
想著這或許就是兩人最後一次親近,饒初柳沒有掙扎,反而張開手臂摟住鄔崖川的脖子,乖順地任由他掠奪。
她想著今晚發展隨意,但鄔崖川卻還惦記著荊南還在山谷上面,料想看到親吻已經足夠他死心。鄔崖川並不想對饒初柳不尊重,於是手難得老實,摟著她並未亂動,只親了一會兒,就主動放開了她。
面已經有些涼了,但兩人都是修士,並不會因為吃涼就鬧肚子,便將面都吃完了,鄔崖川甚至連口湯都不捨得剩,見饒初柳不喝,把她的碗也端過來喝了。
饒初柳震驚盯著他,「你渴了?」
「怎麼會?」鄔崖川用淨塵術嫻熟得收拾了碗筷,才含笑看著她,「你辛苦製作的食物,我一點湯汁也不捨得浪費。」
饒初柳真的很想讓一年前還想收她為徒的鄔崖川看看他如今的樣子。
雖然那時候他肯定會覺得是幻像。
兩人吃完了蛋糕,饒初柳遞給他一個盒子,「這是我製作的大部分免疫陣法的手環,只要你帶在身上,就能不受絕大多數陣法影響,能夠隨進隨出。」
鄔崖川心中暖融融的,看向饒初柳的眼神繾綣纏綿的簡直能把她溺死,他將手遞給饒初柳,「阿初給我戴上好不好?」
即使已經決定從四境山出來之後再不聯繫,但至少在鄔崖川生辰這個夜晚,饒初柳並不想他有任何不順心。
於是她沒拒絕,打開盒子,將一條看上去十分精緻的鏤空玄色手環套在了他手腕上。
鄔崖川珍愛地摸了摸,又伸臂想把饒初柳抱在懷裡,饒初柳自然地依偎過去,手指輕抬,羽毛鞦韆頓時升空。直到升到山谷的半山腰,她忽然一揮手。
銀色星星樓梯的台階自然都已經隨著禮物送出而消失,但綴滿星星的扶手卻仍舊存在,隨著饒初柳一揮手,在山谷的上空忽然下起了流星雨,停在半空的銀色星星流線般划過,照亮整片山谷,看上去美得格外震撼。
至少在上面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荊南眼裡是這樣,他怔怔地看著這一幕,視線穿過密密麻麻的流星雨,落在那一對羽毛鞦韆上相擁著的戀人身上,努力想要扯開嘴角,但一滴淚卻從臉頰緩緩墜落,又被他抬手接住。
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髒,順便將那滴淚擦拭在了胸口。
明明該為七哥高興,可為什麼他這麼難受?
「我印象里有個習俗,有流星雨的時候,許願會很靈驗。」饒初柳並不知道上面有隱身人偷窺,抱著鄔崖川的腰,笑嘻嘻地仰頭望著他,「所以我最後為你準備了一場流星雨,你許願吧,記得——」
還沒等她說完,鄔崖川粲然一笑,抱緊她大聲喊道:「鄔崖川要與饒初柳合籍,與她一生一世恩愛纏綿,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