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我們的時間不一定夠了。」饒初柳委婉地拒絕他,阿川這些時日也不是沒有為她創造過其他的功法,但效果最多也就跟自在神典差不多。
她沒覺得阿川不夠天才,世上修士難計其數,能創造功法的已經是佼佼者,如阿川這種連創好幾種功法都效果遠比其他功法強的已經是站在塔尖了。
但直接開闢新能量體系的,目前為止也只有阿譽一個,未來都不一定有幾個。
饒初柳耐心道:「這並不是我們真正的世界,等出去後我們再見面不也是一樣嗎?」
阿川下頜線繃得很緊,後槽牙都快咬碎了,艱澀地吐出幾個字,「我跟你一起去。」
饒初柳搖頭,「不用。」
「不用?」阿川怒極反笑,「你是覺得自己完全不需要保護,還是擔心我被阿譽發現,會壞了你的計劃?!」
兩人在這裡做了幾年夫妻,夜夜都待在一起,阿川從來對饒初柳千依百順,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樣嘲諷的語氣跟她說話。
饒初柳定定看著他,忽然感覺很委屈。
她努力勸說自己『我確實自私了點,沒考慮他的感受』『總不能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把話說絕了,萬一壞了自己的事情,還不是自己收拾爛攤子』。
但越是勸說,饒初柳心裡就越難受,仿佛一團火在她胸膛中炙烤著她的心臟,那些服軟的好聽話像是顆顆釘子卡在喉嚨里,吐出去噁心,咽下去生疼。
最終,她冷冰冰吐出兩個字,「都是。」
阿川身體都在顫抖,出乎饒初柳預料的,他沒有發怒,只是沉默了很久,朝她露出了蒼白的笑,「如果我告訴你,我有辦法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願意相信我,不去找阿譽嗎?」
看著他眼底細碎的期待,饒初柳語氣也軟了許多,「阿川,我不會跟阿譽做什麼。」
阿川眼裡的光徹底黯淡,「我知道。」
他語氣甚至算得上平靜,但眼中儘是悲涼,「我從沒懷疑過這一點。」
饒初柳心口滯澀,下意識抬腳上前想要抱住他,阿川卻後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擁抱。
饒初柳手臂在半空凝滯三息,若無其事放下了手,「如果你信任我,又為何要攔我?」
阿川冷笑道:「你真不知道嗎?」
饒初柳眼中閃過迷茫,她是為了變強要去接近阿譽,但走之前也給同伴準備好了退路,如果阿川介意的不是她可能會對阿譽產生感情,總不能為了她可能會騙阿譽而為阿譽打抱不平吧?
「我們是夫妻。」阿川說得很慢,但每個字都很沉重,他眼中滿是失望,「我們是彼此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我自認從不曾阻礙你,可為何你從不把我放在你的計劃內?你有真的考慮過我們的未來嗎?」
饒初柳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
她不想騙他。
「即便不算外面,我們在這裡也已經做了幾年的夫妻,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訴我。」一滴淚滾落,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濕痕,饒初柳想要抬手,阿川又後退了一步,難堪道:「但你不聲不響,卻把心門關得嚴嚴實實,根本不給我走進去的機會……」
他扯了扯唇角,聲音有點無力,「阿初,你不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嗎?」
饒初柳眼中閃過不忍,但還是道:「但是,這都是假的啊。」
阿川說她把心門關得嚴實,那她乾脆讓他知道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世界是假的,你我之間的夫妻關係是假的,就連我們的身體也是假的。」
饒初柳嘆了口氣,「阿川,我們從始至終都知道這是一場虛假的幻境,不是嗎?」
愛情對於她這種人來說是不能觸碰的奢侈品,婚姻更是完全鎖死自己的後路。
其實跟他相擁而眠時,饒初柳也曾經想過若是能一直呆在這裡,不回到現實就好了。
但饒初柳終究不是逃避現實的人。
她觀察過、也打聽過其他夫妻,那些沒有合籍的還好,隨意聚散,換人的不在少數;但合籍那些,有的依舊恩愛,有的赫然成了一對怨侶。
還有一對在合籍時對天道發誓特別極端,說成為道侶後絕不多看異性一眼,結果婚後不久,兩人就天天遭雷劈,不得已只得每日閉眼出門,還總為這事吵架。
饒初柳親眼目睹這一切後,心中頓時篤定,她現實中絕不可能跟阿川是夫妻。
她有試探過阿川願不願意長期保持這樣的關係,在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對彼此保持忠誠,一旦感情消減或是有一方厭倦了,就不傷和氣地跟對方訣別。
阿川當日沒說什麼,後面一段時間卻想方設法誘引套路她合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