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紀鐸向還在望著自己的銀珀俯下身,將那貓咪面具重新戴在了他的臉上:「這下真成了小老貓了。」
銀珀被面具擋住了臉,已經半乾的銀色髮絲垂下來,顯得分外乖巧,卻又忽然撲到了紀鐸的身上,趴在他結實的肩膀上,然後破損的音效卡沙啞又輕柔地叫了聲:「喵。」
紀鐸深邃的眼瞳當即微微放大,他甚至都忘記了托住人偶的身體,整個人像是被什麼不可說的引燃了。
「哥哥?」銀珀察覺到了紀鐸體溫的忽然升高,有些疑惑抬起微涼的瓷質手指,撫上了紀鐸的頸側,「哥哥淋雨,生病了嗎?」
紀鐸乍然清醒,立刻從站了起來,將人偶放到了床邊,極為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咳咳,哥哥……是有點著涼了,要換衣服了。」
「銀珀先去外面,幫我盯盯那幾個人吧。」
銀珀似乎有些不解,但他又是頭一次看到紀鐸這樣,有些侷促難言的模樣,於是聽話地點了點頭,掀開了帘子走向外間。
人偶的身影終於消失在帘子另一側,紀鐸這才苦笑著撫著額頭,然後無奈又頹然地仰倒在床上。
-----
等到紀鐸終於收拾好了,從帘子里走出來時,就看到人偶正獨自坐在保安室里,唯一的那把椅子上。
而四隻蘿蔔白菜,則很有自覺地站立在一邊的牆角。
銀珀看到紀鐸出來後,立刻在椅子上伸出雙臂,等待紀鐸抱起。紀鐸先是猶豫了一下,但看著人偶那雙乾淨到只有自己影子的眼眸,終於還是嘆了口氣沒有拒絕,將銀珀抱起到自己的腿上。
銀珀重新回到了他熟悉的位置,心情指數顯然上升了許多,開始拉著紀鐸的手,跟他一起看向牆角的蘿蔔白菜。
再一次面對眼前這幾個敵友不明的人,剛剛縈繞在兩人之間的溫馨,頓時也散去了不少,被忽略的大雨聲重新充斥在他們的耳邊。
剛剛還做好了繼續吃狗糧準備的宋承業,忽然覺得身後涼風陣陣,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但他看看身邊,一臉茫然無知的方陽,還有牆邊至今不知道名字的醫生和家庭主婦。忽然覺得,自己肩負重任,至少——先開個話頭吧。
「大佬,你,你這是有什麼想法了嗎?」
紀鐸的目光在他們四人身上巡視幾遍,頭一次厭倦了言語上的拉鋸,他乾脆將所有的話攤開:「是。」
「我已經大致猜到了感染源的位置,明天就會前往那裡查看。」
聽到他知道了傳染源在哪,宋承業跟方陽立刻驚喜地兩眼反光,就連醫生也忍不住開口:「這真是太好了。」
但紀鐸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高興的神色,反而冷冷地說道:「不過,我認為這件事,不應該只由我一人處理。」
這句話頓時讓保安室里的而溫度又下降了不少,但很快醫生就點頭表示認同:「這是當然的,我們都是玩家,當然要一起合作。」
「那既然如此,」紀鐸直接打斷了醫生的話,他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在狹小的保安室中,立刻有了壓迫感:「我仍舊給你們兩個選擇。」
紀鐸說完,就抬起了深邃的眼眸,望向牆角的四人,他似乎在說著商量的話,但言語間的威勢卻又是那樣,讓人不敢反抗。
猶如被野獸注視的感覺,著實並不好受,宋承業當即就軟了腿:「大,大佬,你想讓我們幹什麼,直說就是了。」
「明天我們要分開行動,一部分人跟我去一樓確定傳染源的位置,一部分人將樓里已經異化但是沒有出局的玩家帶出舊樓安置。」
紀鐸說到這裡,話語稍頓,像是真的給了他們短暫思考的時間。
「我當然跟著大佬。」宋承業第一個做出了選擇,儘管第二項聽起來似乎要比第一項安全,但他還是果斷選擇跟著紀鐸。
「我,我也……」方陽剛想跟著說,可卻被紀鐸一個眼神打斷了,生生把後面的話噎了回去。
「其實,你已經安排好了吧,」這時,醫生突然開口,有些無奈卻又並不想反抗地對紀鐸說道:「我、宋小工跟著你去找感染源,家庭主婦和方陽去搜尋傷員。」
紀鐸看著他,沒有否定他說的話,確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有了計劃安排。
而一邊的方陽聽到這個,立刻搖起腦袋:「不不不,我也跟著你一塊去找感染源。」
「我,我不敢離開你們。」
紀鐸這時候難得又帶上了幾分耐心,他望著那個半大的少年:「你應該有能夠保命的專屬道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