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鐸應了他一聲,然後皺眉看著油鍋的範圍,他本來構想是下來後,直接想辦法踹翻油鍋,但目前甬道的底部與油鍋的距離太近,而油鍋的邊緣又比甬道範圍要大。
這樣操作起來就有些困難了。
而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到了仍舊在人偶匕首上,忍痛掙扎的狼頭上。
隨即有些殘忍的辦法,在他的頭腦中漸漸成形,他用收回的繩爪抓住了狼頭,抱著人偶向著甬道上方爬了爬,與下面的油鍋拉開距離,然後出聲叫道:
「谷銘!」
「給我扔下幾把刀來。」
甬道的上方似乎也正處於混亂之中,片刻後紀鐸才看到了谷銘的身影出現在那裡,趕時間般二話不說,將數把刀子看也不看就扔了下來。
眼看著刀子就要扎到紀鐸的頭,而他懷裡的小人偶卻利落地爬上去,將所有閃著寒光的刀子都收到手中,然後拿給紀鐸:「哥哥,做什麼?」
紀鐸看著被自己繩爪抓著,仍舊半浸在油鍋里掙扎的狼,然後猛地出手將一把刀子扎入了它的脊背後方。
油鍋中的狼因為劇痛而下意識地向前躲避,而紀鐸地第二刀已經出手,仍舊用刀子與疼痛掌握著方向,狼越掙扎,下一次下手時就越殘忍,避著它完全失去理智,莽撞地向著油鍋的邊緣猛衝。
油鍋雖然大,但畢竟只是架在柴火堆上,狼這麼猛撞之下立刻開始震盪,裡面滾燙的油也漾了出來。
紀鐸見這樣做有用,立刻如法炮製繼續不斷用刀子,逼迫狼一次次地向著油鍋的邊緣撞擊逃竄,每次它想要逃脫,卻又被紀鐸的繩爪死死地拖回去。
【不愧是我紀大佬,這樣都能想到辦法】
【紀大佬真狠啊,我看著就覺得疼】
【他也就對怪物這樣好不好,對待一般不作死的玩家,紀大佬可從來不這樣】
【就是,同情怪物做什麼,沒看到它剛剛把龍剛咬成什麼樣了嘛】
彈幕上開始爭吵起來,而甬道底部,就在狼這一次次地撞擊之下,油鍋越來越難以保持平穩,不斷發出令人心驚的聲音。
終於!就在狼又一次被紀鐸逼迫著撞擊過後,那盛滿熱油的大鍋,猛地向著一個方向傾斜而去。裡面滾沸的油激盪著,從鍋中漫出,終於徹底失去了平衡,與狼一起向著傾覆而下——
熱油澆到燒得正旺的柴火上,冒出了滾滾黑煙,紀鐸與銀珀立刻再次向著上方移動。
紀鐸本想著油鍋翻到後,燃起了大火可以用墓地中的土壓滅,可是沒想到就在短短的片刻之後,他只覺原本抓著狼的繩爪一輕——
狼消失了,油鍋消失了,大火也消失了,甬道的下方只剩下一片黑暗的寂靜。
紀鐸與銀珀對視一眼,情況不明他們也並不敢著急叫上面的玩家下來,於是兩人謹慎地跳了下去,提起照明燈打量著下方的環境。
只見甬道的下方,似乎是一間簡易卻布置得十分溫馨的屋子。各式各樣的家具在燈光的照應下,顯露出充滿著童趣的鮮艷色彩,只不過上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
紀鐸確認了這裡暫時沒有問題後,就向著甬道上方喊道:「可以下來了。」
墓碑邊,方陽被谷銘和年薇扔到了身後,他戰鬥力實在是低得沒眼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與已經爬到眼前,如同蝗蟲般無論碰到什麼東西,都瘋狂啃噬的屍體們。
玩家們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受了傷,圍繞著那塊墓碑已經堆滿了腐爛的斷肢殘體。
就在這時候,方陽終於聽到了甬道下方紀鐸的叫喊聲,他下意識地扒著墓碑的邊緣向下望去,確定看到了提著燈盞的紀鐸在叫他們後,立刻轉身朝著仍在與屍體搏鬥的玩家們大叫:「快!紀大佬叫我們下去!」
「我們可以下去了!」
宋承業的眼中立刻迸發出亮光,他幾乎是立刻就撲到了墓碑邊,其餘的玩家們也陸續過來,紛紛進入到甬道中。
紀鐸與銀珀在下方,看著玩家們像母雞下蛋似的,一個一個從甬道中滾下來,雖然他們得樣子都狼狽了不少,但好歹沒有缺胳膊少腿,個個都還算完整。
「這,這是哪?」方陽被摔了一身的土,爬起來舉起燈來看看四周,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是一間大號的娃娃房嗎?」
別說,方陽的這個比喻倒是很恰當,特別是紀鐸轉頭看到銀珀坐到了滿是糖果碎花圖案的沙發上時,覺得更像了。
許振最後一個從甬道里爬了下來,他一時間沒看清腳下,險些摔倒,但手臂卻被旁邊的林耀扶了一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