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真的看不見嗎?我怎麼覺得你看得見啊?」裴明善想要湊上前去仔細看看,但聞敘哪給他這個機會,「裴少東家,我沒時間聽你在這邊亂說。」
「好嘛好嘛,別生氣嘛,其實我只是想說,霧山村跟碧玉樓有關,所以我才知道的!真沒有特意去打聽你們接了什麼門派任務。」
這話,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跟直接承認實在沒多大區別。
但金鼎閣家大業大,打聽點雍璐山鍊氣弟子接取的任務,確實不算是什麼難事,聞敘對此無意糾結,他只想先確認朋友的安危,至於任務,事有輕重緩急。
「誒——你等等我啊!」
「其實說白了,霧山村就是碧玉樓的後花園,你們抓住的那個懷孕男人,其實他腹內寄生的邪種,算是失敗了,因為失敗,所以要處理掉。」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在指向那兩個在岳玉林挖坑埋人的混混,當時並沒有說實話,所以之後,才會被迅速滅口。
裴明善見聞敘毫無反應,終於開口說了一句實話:「其實,你們接的霧山村探查任務,是我發布的。」
聞敘終於再度停了下來,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會碰上這個人了。
原來是這個任務,從根上就不吉利。
「所以,你打一開始就知道霧山村所謂的接二連三懷孕,是邪修作祟。」
「嗯呢。」裴明善痛快承認了,甚至還自我補充,「可我怕任務寫得太明顯,會把邪修嚇跑了,所以我才那麼寫的,我也沒想到,居然能叫神尊弟子接下這個任務。」
聞敘:……等回山,就讓春舟多洗手,這手氣真的太糟糕了。
「你的意思是,碧玉樓的老闆,就是操縱一切的邪修?」
裴明善卻搖了搖頭:「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這麼認為而已。」
修士的腳程極快,聞敘又會御風而行,說話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碧玉樓的正門口,然而——
「嚯,這火燒得可真旺啊!」
別說是碧玉樓了,就連碧玉樓隔壁都快點燃了,而且這火見火就漲,火苗燎得老高,根本不似普通的火焰。
聞敘給自己施了一層水符,隨後迅速躍上屋脊跳了進去,裴明善見他如此衝動,想了想,竟也跟了進去。
樓內的火勢就更大了,火勢蒸騰而上,就像是一個熔爐一般。
聞敘的風靈根是木土靈根變異而來,雖不具水靈根,但樓內的風明顯焦灼太多,乾燥得仿佛能將人體內的血液蒸乾。
聞敘聽卞春舟說過一些水火靈根的妙用方法,幾乎是瞬間他就猜到,肯定是春舟跟人動手了,並且還是毫無保留地動手!
他心下暗暗沉了沉,陳最修為已經鍊氣九層,以他的實力,未嘗不能與築基期一戰,兩個人加起來都弄成這樣,也不知道黃師兄他們何時才能過來!
聞敘心裡定了定,也知道自己這般就衝進來實在太過魯莽,聰明人的做法,應當是在外面等待救援,而不是想都沒想,就仗著師尊送的玉簡,一頭扎了進來。
但……該死!他根本不覺得後悔。
碧玉樓內煙塵加上火勢,根本看不見任何的方向,風裡也帶不來任何的信息,聞敘乾脆拿出緞帶綁在了眼睛上,憑著修士的感知力找人。
與此同時,陳最還在揮刀,事實上他此刻滿身傷痕,與築基期修士對打對他而言,到底還是太過勉強了。
可此時此刻,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的頹意,甚至他還越打越精神了。
「再來!」
相對於形容狼狽的兩人,簪雪看上去就從容許多了,可從她越來越慢的動作看,她也沒有表現得那麼從容。
碧玉樓可以說是這半年來的心血之作,此刻竟被眼前這兩小子毀去,雖然人都沒事,只要再找個城池開辦即可,可她還是咽不下心裡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