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他甚至都沒察覺到自己被影響了。
就像現在,他忽然就發現,其實……風無處不在,哪怕是靜止的風,它也是風。沒有人規定,風就一定要是流動的啊——
風,可以靜止,可以流動,他除了控制它迅捷鋒利,也可以……禁錮。
聞敘想通的瞬間,纏繞在劍尖的風就停住了,靈力盤旋而上,明明它已經止住了,他卻依舊還能感覺到風在沉默地喧囂。
這是第一次,他如此直觀地感覺到風的生命力。
原來,《萬物初生》不僅指萬物,還指風本身啊,無形之物,也有生命,只是他看不見而已,誰又能說看不見的東西,就一定不存在、沒有生命呢?
聞敘凝住了呼吸,胸腔里的濁氣完全排空,此刻他體內的《萬物並作訣》瘋狂運轉,風在他周身凝滯,也在瞬間攻向對手,如同纏綿不透的蛛網一般將陳最網覆其中。
成了!
凝風術,這是他第二個自《萬物並作訣》里悟出的法門。
「他們怎麼不動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覺得現在的擂台上好危險!」
「……你不是一個人。」
戛然而止的風,就像是蓄力的猛獸一樣,它天生就是最完美的獵手,隱於暗處、伺機而動,假以時日小師叔祖成長起來,必然會成為所有對手的噩夢。
劍峰的長老可太眼饞了,這才鍊氣啊,多好的劍修苗子啊,合該……好吧,他也只敢在腦子裡大逆不道地想一想,早知道變異風靈根還能這麼發展,當初……哎,悔不當初啊。
「曾長老,你是不是想……」
又是煉器峰這倒霉催的傢伙,曾長老輕哼一聲,連背後的劍都蜂鳴了一聲:「不,我不想。」
誰會活得不耐煩了,跟那位龍尊搶徒弟啊!
鄭僅無趣地哦了一聲:「你們劍峰的人果然好呆板哦,如果是我,我就去……」然後,他就不說了,繼續一臉專注地看比賽。
哎呀,聞師弟果然就是修劍的好苗子,他就說嘛,他不會看錯的,畢竟他本人金系單靈根,曾經何時也是雍璐山響噹噹的劍修好苗子。
可惜了,從前劍峰的長老們還會經常跑煉器峰遊說他去修劍,現在嘛,沒拿著劍攆他就算是不錯了。
果然修士呢,結嬰之後就不值錢了。
他這幅模樣,看得曾長老一陣牙酸,心裡甚至有些慶幸這位金靈根天才沒有拜入劍峰,思及煉器峰峰主頭頂越來越稀疏的頭髮,他的心情倏忽平靜了:「你就去什麼?」
「我當然什麼都不會做啊,因為我和小師叔祖關係可好了,你看我的法衣,這疊陣,眼不眼熟?誒,曾長老你別走啊,你走那麼快幹什麼——」
曾長老腳步越走越快,在哪看不是看,他是瘋了才跟這傢伙站一會兒看。
而就在曾長老逃離的瞬間,台上的陳最動了。
方才的身形停滯,似乎只是他短暫衡量對手的一個間隙,如果是聰明人,或許會改變打法或者是稍稍試探,但陳最不是。
而聞敘,也清楚明白地知道陳最不會玩那種虛的套路。
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占領高地、奪取這場鬥法的主動權,若不然跟陳最比拼靈力和耐心?他是瘋了才跟狂人拼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