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春舟立刻伸出雙手:「快,擊掌啊!耶,達成共識!既然你閒著沒事,那陪我下山去查帳吧,好久沒下山了,最近做實驗做得頭昏腦漲的。」
陳最不置可否,提著刀就跟了過去。
不知不覺,居然又到了冬日,雍璐山是沒有什麼四季更迭的,有些峰頭會保持常年春日,有些則為了種植或者養殖之類,天氣極度不適合人類生存,但閬苑城不一樣,它雖在修仙界,卻是「人間」。
卞春舟就很喜歡下山閒逛,或者說他實驗一不順利,就喜歡下山花錢,沒辦法,靈石兌換成銀錢的比例太香了,有種買什麼都不要錢的感覺。
「你買這麼多,用得過來嗎?」陳最並不缺靈石,主要刀修除了在本命刀上花錢之外,其他支出幾乎為零,他又沒有本命刀,除了會在月初買點辟穀丹外,他的弟子俸祿都存在儲物袋裡,三年多下來,已經是一筆不菲的家底。
「可它們這麼可愛,哪怕是美麗廢物,我也願意為他們買單啊。」這小老虎如此虎頭虎腦、憨態可掬,他都要拿下,反正也不貴啊,「你出門這麼久,就沒想過給你阿娘買點禮物寄給她嗎?」
陳最一愣:「啊?」
陳最是個楞頭孩子,一般來說他是每三個月給阿娘寫一份信,傳訊符到不了那麼遠,所以傳信用的是閬苑城中的靈鴿,就是如此,阿娘也嫌他囉嗦,三年來他只收到過阿娘寄過來的兩封信。
一封是驚愕於雍璐山居然真的如此不挑,當真收他當了內門弟子,第二封是嫌棄他囉嗦,讓他好好修煉,沒事不要寫信煩擾。
「你不是說你阿娘嫌棄你煩嘛,那你就寄禮物啊,當兒子的送禮天經地義,沒毛病,說不定送到心坎上了,你阿娘就不會覺得你煩了呢。」
卞春舟這話實在有理有據,陳最被說服了,於是他捧著儲物袋:「那卞師弟,你覺得應該送什麼比較好?」
卞春舟戰術後仰:「這話你問我?我又不認識你阿娘。」
「可是我阿娘……」陳最撓了撓頭,阿娘好像什麼都不缺啊,「我阿娘很厲害的,如果送普通的法器,她肯定覺得我是撿破爛送她的。」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居然還是個家底豐厚的修二代,那你剛來雍璐山那會兒,怎麼窮得跟我和聞敘敘一樣?」天知道,那時候山考時「賺取」的那點兒碎靈石還要掰成三份呢。
「因為我出門前,是被我阿娘扔出來的。」靈石這種東西,他一直以為可有可無來著。
「……你肯定惹你阿娘生氣了,就這你還三個月一封信,活該你阿娘嫌你煩!」
陳最啊了一聲,真的是這樣嗎?
「那我應該買點什麼?」
「那你阿娘最喜歡什麼?」
陳最想了半天:「……最喜歡揍我吧?」
卞春舟心想,這也沒什麼毛病,他有這種憨兒子,他也想揍:「除此之外呢?」
「我阿娘愛酒,算嗎?還有我阿娘喜潔,每次我弄髒她的衣服,她打我的時候都用力三分。」
「那就買點靈酒寄過去。」這個好辦啊,聞敘敘經常下山賣酒,閬苑城哪裡能買好酒,卞春舟可太熟了。
「可我阿娘並不缺酒喝。」
「那怎麼能一樣!這是你在雍璐山特意挑選的哎。」就挑神龍最愛喝的那家,神龍嚴選啊,必不可能有錯。
「這樣的嗎?」
「那這樣,你再給你阿娘挑兩身法衣,就當是新年禮物,你覺得怎麼樣?」
陳最啞然:「為什麼不直接寄清潔符?我挑的阿娘肯定不喜歡。」阿娘從前經常說他審丑崎嶇,對於美沒有任何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