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它將善惡完全分開,善者擁有相對大而完善的居住環境,而惡者允許使用暴力、武力,且生死勿論。
好粗暴直接的善惡觀,就像是——器具的分類一樣。
聞敘停下了腳步,他已經走到了落腳的院落附近,這裡的治安非常好,路不拾遺、家不閉戶,他剛走到門口,就能看到春舟和殳七少正在忙活火鍋攤的事宜。
殳七少正在鍛造銅鍋,一口鍋很快在他手中誕生,這是一樣絕對沒有殺傷力的「殳器」,所以可以進入無殳城中,供城中百姓使用,而擁有殺傷力的刀劍法器,在發現之後就會被束之高閣、關押起來。
任憑這些刀劍法器如何械鬥、自傷,已經制定的規則冷酷地漠視著一切。
而如果有「無害」的器具出現毀壞的一面,規則就會立刻將它們送往大牢約束起來,它不會主動破壞它們,但不會願意再使用它們、給予它們更高的待遇。
聞敘心想,建造無殳城的人,大有可能是一位煉器師,甚至是一位厭倦了武鬥的煉器師。
很微妙啊,當初殳錦澤在他們面前,曾經直言殳家人人以殳器為傲,如今一看卻也有這種擁有截然不同態度的人,而這樣的轉變,在修仙界勢必是經歷過一些巨大的變故。
人的改變,不可能是沒有緣由的。
聞敘又想起了皓月秘境的來歷,外邊能流傳出來的消息,肯定是執權柄者想要讓人知道的,而被隱藏起來的,才是真正觸及根本的存在,若不然好端端的,殳家怎麼會將皓月秘境拿出來公用的。
這實在很像是逼不得已之下作出的求全之策。
「聞敘敘,你回來了,你怎麼……臉色看上去怪難看的?」
聞敘將手中算命的幡靠在牆邊,隨後伸出兩根手指:「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卞春舟:……聞敘敘你真的完全學壞了。
「好消息吧,我這個人喜歡先甜了再說。」
「黃奇玄死了。」
「什麼?」卞春舟直接拍桌而起,「這哪裡是好消息啊,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要不是陳最最不在,今天值得一場火鍋宴!」
就連殳錦澤都高興得要命:「他怎麼死的?不會是被人砍死的吧?他該啊,他居然也進了皓月秘境嗎?他怎麼敢的?」
兩雙亮堂堂的眼睛都落在他身上,聞敘都有些招架不住:「怎麼死的不得而知,但他是死在大牢里的,等見了陳最,你們問他便是。」
「……他能說得清楚?」到底是摯友,卞春舟可太了解陳最最貧瘠的語言表達能力了,到時候乾巴巴一句話,就自顧自練刀去了。
聞敘攤手:「所以,壞消息跟他有關。」
「不不不不,你別說了!我好像有點猜到了。」卞春舟立刻伸手捂住了耳朵,一副聽不得的模樣。
殳錦澤見此,嘴巴跑得比腦子更快:「不會是贖金又漲了吧?」
「嗯。」聞敘露出了一個相當無奈的笑容。
卞真人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奪少?」
「五千金。」
很好,火鍋店還未開業而中道崩殂:「他是真的很能打啊,他得祈禱,黃奇玄是他殺的,不然等他出來,我一定要跟他拼命!」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哪怕是在金銀地位反轉的無殳城,想要掙到五千金,也需要……卞春舟掰了掰手指,然後放棄了這種無意義的計算。
畢竟,五千金可能並不是陳最最真正的實力。
「不行啊,我們得儘快離開無殳城了,要不然到時候誰也撈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