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只會冷嗤一聲。
他想起了李斯,他對李斯在便是他在年少時便賞識,多年來處處志同。
可結果呢?
結果便是他在皇陵里日日面對著死亡、背叛、覆滅,痛苦。
難安,難安。
於是他出言提醒這個異世的自己。
「他們口中的忠誠便像那石上畫的炫彩,雨一打,便化了,可謂不值一提。咸陽的局面,你我盡能能猜度。他若沒那個能力處理好了,就算我們平定外敵,後期咸陽也是個大麻煩。」
聲音中的殺意已擋不住了,他的言語裹著怒火,幾乎要焚盡一切。
可是他的怒火不可以針對琇瑩。
雖然時間錯了,但琇瑩一直惦記著他這個小兄長,還特地給落腳點選在邯鄲,求他帶了那麼多的禮物要送給他。
阿政偏頭將他猙獰的面容揉巴了一下,直給他捏得金瞳滾圓。
「朕的幼弟自然可以,別拿你的人與他相提並論。你莫要因著自已受過幾年朕未經過的苦,就以為自己可以隨意置喙朕的決定了。朕如何決策,如何用人,也用不著你置評。」
嬴政扭開了頭,甩開他的手,幻成人形,在他的面前,也輕笑。
「那你放朕出來是個錯誤了,朕向來霸道,頗愛自已發號施令,若到後面你幼弟擋在朕的路上,朕不介意殺了他。」
阿政抬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他瞬間又化成了龍形,阿政將他原本盤著的身子拉伸了一下,放在肩上。
「認清自己的位置。」
他肩上剛做完拉伸的龍默默給了他一爪子。
「你什麼位置,朕什麼位置!」
阿政接了爪子,他下意識用了平常跟韓非吵架的模樣,一邊笑,一邊挑起了眉頭,開口就是嘲諷。
「連個實體都沒有,你在想什麼呢?」
嬴政有樣學樣,也譏諷出聲。
「朕是鬼,可以附身啊,你可真笨。」
阿政笑而未語,鬼附身是可以,可是離不了朕身周三寸,如何附身?
他走出皇陵已經是傍晚了,獵獵疾風吹拂他鬢角的青絲,金瞳凜冽,夕陽打在他臉上,像是為他踱上一層金箔。莊嚴沉肅的玄龍盤在他臂上,龍頭從他的頸間探出,他整個人似是一座被供奉的玉殺神。
他的手指伸出,感受著手上風的如絲綢般的逆阻感和帶著一些傍晚水氣的溫熱。
身上的玄龍也呼吸著外面的空氣。
他己重回人間。那還管此人往哪走,他必須去咸陽!什麼琇瑩,他才不相信,他現在只信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個掙脫,化成人形,下意識的往咸陽方向飛去。
可是沒走三寸,便被一股憑白的大力攔住。
他不死心,與那個大力較勁兒。
阿政就一直含笑看他掙扎,「想拋下朕,讓朕徹底龍化,留在驪山?」
嬴政嗤笑,也不掙扎了,上來手化龍形,給了他一爪子。
「朕什麼時候說朕要跟你一起行動了。那個琇瑩是你的幼弟,可不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