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面色猙獰,他的父皇是因為扶蘇才回來的,眼中的怨毒幾乎凝成實質。
「父皇因為扶蘇要殺我,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什麼都要給他,他是您的兒子,我是您養的逗趣的狗,我在父皇眼裡,不過就是條細犬罷了。可是扶蘇負了您啊,他負了您,他沒有聽懂您的話,他不懂您,他以為您要殺他。」
他在怨恨,他在報復,他父皇對扶蘇的偏愛,他嫉妒得發瘋。
所以他要用盡惡毒的詞語去形容扶蘇。
「扶蘇就是一個蠢貨,他是非不分,儒弱無剛,在我的刀下,與豬豕沒區別!」
他無論如何都碰不到的皇位,父皇的器重欣賞,為什麼他可以唾手可得,憑什麼!
琇瑩想扇死他,憑什麼?憑本事!
大秦從來沒有立長一說,你若有本事可顯,你就算形貌醜陋,缺胳膊少腿,他阿兄都敢立。
扶蘇是過仁直,可你,連給他提靴都不夠。
還問為什麼,就是你差勁,差勁到我想弄死你。
他鬆開了手,轉而捏著胡亥的下巴。
「憑什麼?」
胡亥卻見了他的動作,以為他是放柔了態度,喜不自勝。
「父皇,父皇,亥兒沒有給你丟臉,亥兒給你拿奏報,你傳給亥兒的江山天下太平,四境安定。」
琇瑩笑了一下,然後狠狠地將他的臉甩開,眼神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朕平生最恨欺瞞。」
胡亥的下巴已經被他捏紅了,這樣狠狠一甩,更是半邊臉被扇得紅腫起來。
當他看見那雙無比熟悉的眼睛時,他慌了。
帝王的怒火已經跨過驪山,幾乎要焚盡一切。
那個孩子慢悠悠的開口,「你,朕殺百次千次,尤嫌過輕。」
胡亥日日夜夜的惡夢而今終於降臨。
他抱著頭,頭身上全是腕間的血,他卻不敢擦,後退,泣涕連連,鼻涕幾乎帶了出來。
「父皇,纂位是李斯和趙高逼我的,扶蘇自刎之事,更與我沒有什麼相干,詔書是他倆寫的,我不過是送了一把劍過去。蒙恬蒙毅也是被扶蘇自刎給嚇死的。其他的兄弟姊妹都是趙高殺的,跟我沒關係,我都是被逼的,您別殺我!我是您的亥兒啊!」
琇瑩一步一步朝他走,「朕為何不殺你,這些事情不都是你下的令。想控制趙高卻被其玩弄於鼓掌之間,囚困於章台。四境安定?若四境安樂,朕在這做甚。」
「四境戰火已起,朕的大秦亦快被你這個蠢貨給毀了!」
胡亥只覺得他一步一步如以往一樣將恐懼踏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