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氣血猛地湧上他的心頭,他兩眼一黑,真的暈死了過去。
李威雲面露尷尬之色,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再打下去,恐怕孩子真的要和自己翻臉了。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等再說吧,清兒,你先給他療傷。」
李清源愣住了,連忙搖晃著男人的身體,「小七,你沒事吧?」
男人沒有反應,更無法有反應。
李清源心急如焚,立刻將他送往後山療傷。
留下的李威雲一臉複雜,喃喃自語道:「難道那真是玩笑?難道是我關心則亂,誤會了?但一拳下去,我竟有種憋了幾十年的氣好不容易釋放出來的痛快淋漓之感,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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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天宗後山殿宇內,帘布搖曳。
李清源連忙為莫無悔餵藥、輸送龍氣,動作匆忙而略顯慌亂,甚至差點餵錯了藥。經過三刻鐘的忙碌,他才終於將一切安頓妥當,讓男人平躺在自己的床上。他輕撫額頭,緩緩探息,確認對方已無大礙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真是,父親怎麼突然下如此重手?差點把你打壞了。」李清源面色凝重,目光中充滿了憐愛,「但小七,你也是的,為何偏偏在今天開這種玩笑?」
男人渾身一顫,剛剛恢復意識就聽到了李清源的責備,心中委屈萬分。那才不是玩笑呢。還有,我今日是來提親的!哪知岳父大人如此暴力,一言不合就拳腳相加,差點打死了普天之下最好的龍王贅婿莫小七。等等,小清哥哥,你塗藥的時候輕點,那根肋骨沒被岳父大人打斷,反而快被你按斷了!救命啊,我的暴力媳婦……嗚嗚嗚。
李清源塗著藥,忽然發現對方睜開了眼睛,正淚光閃爍地盯著自己看。
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瞬間觸動了他,令他憐愛不已,心軟成泥。
「對不起,父親脾氣不好,我卻沒能提前提醒你。」李清源垂下眼帘,輕輕撫摸著對方的側臉,「如果早點這樣,我就應該牽著你的手一起來問天宗,父親再如何生氣也不會連我都打。」
莫無悔掙扎著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肉身與神魂都仿佛被岳父大人的拳頭徹底擊潰,連張口都變得異常艱難,更不用說傳音了。他心中驚駭萬分,岳父大人的拳頭竟然恐怖到如此地步,連他這魔龍之軀都承受不住。這難道會是他有生以來所受的最重傷勢嗎?
他只是想來求親而已,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啊?想到此處,莫無悔幾乎要委屈得哭出聲來。
李清源見他眼中淚光閃爍,心中的歉意愈發濃重,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能低聲說道:「如果父親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那我們就私奔吧。」
莫無悔聞言,瞳孔猛地一縮,委屈之情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感動與狂喜。
李清源繼續為他塗抹藥膏,右手不經意間往下一滑,摸了一會兒感覺不對勁,又摸了摸,還是不對勁,再摸摸,咦?他突然動作一頓,面色泛起一抹緋紅,尷尬地說道:「我好像……摸錯地方了。」
他剛想抽回手,面色又不禁一變,手指輕輕顫抖著,隨即歉意地說道:「我不是故意……弄你起來的。」
莫無悔呆若木雞,眼神中充滿了幽怨,死死地盯著對他「上下其手」的白衣青年。天知道他剛才被折騰成了什麼樣子,哪有這樣塗藥的?小清哥哥,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你絕對是故意的吧!可惡啊,你這個天然淫!
李清源的臉更紅了,只好扶著他坐起來一些,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輕聲問道:「小七,你這兒……能自己恢復嗎?」
莫無悔不語,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李清源低下頭,提議道:「要不……我餵你丹藥吧?」
莫無悔依舊沒有回答,但眼神中明顯表示了不同意,堅決要讓這個人負責到底。
李清源微微一怔,只好硬著頭皮伸出手去。他在這方面的確缺乏經驗,儘管曾經目睹過對方的做法,也曾接受過對方的幫助,但實際操作起來,他仍顯得笨拙無比。他甚至不敢直視對方,只能在腦海中想像著如何輕柔地撫動,然後任由自己的手隨意而動,動作僵硬而生澀。
他心中有些忐忑,偷偷瞥了一眼男人的神情,卻發現對方竟然無動於衷,仿佛他的舉動只是兒戲一般。男人的眼神中甚至透露出幾分輕蔑,仿佛在嘲笑他的笨拙。
李清源心中一愣,一股莫名的勝負欲油然而生。他練劍多年,什麼樣的劍沒有握過?如今就連血鬼都被他輕易掌握,何況是眼前這區區……他絕不能輸!
然而,片刻之後,他便感到疲憊不堪。他轉頭一看,發現那男人的眼神中已經不再是幾分輕蔑,而是滿滿的輕蔑,仿佛他此刻的行為就像是小孩子在捏泥巴一樣可笑。
李清源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想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對方明明就是這樣做的啊!它的變化是有的,更大更猙獰了,但他想要的卻始終沒有出現。
最關鍵的是對方的反應,那失望的眼神仿佛從未有過,從小到大,對方從未這樣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