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看見他面上淨是一片憔悴之色, 眼圈處更是泛著淡淡的青色, 看上去疲憊不已,明顯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他想到剛才父親是從書房那邊過來的, 輕聲問道:「您一直守在這裡嗎?」
顧長青此時正給他掖著被子,聞言便笑了:「這是自然,你不醒過來,爹爹怎麼能放心呢。」
顧辭脖頸處的項鍊泛著銀白色的光, 若隱若現的, 先是微弱的光芒,之後又變得強大起來, 慢慢融入進顧辭身體裡,他頓時感覺到一股溫暖。但屋內的人似乎都沒有看見這一抹光亮,見顧辭終於甦醒過來,很多人都鬆了口氣,如嵐一邊交代著他們送溫水上來好讓顧辭梳洗,另一邊又使喚著讓送新的換洗衣衫過來,再送些膳食上來,好讓小主子填飽肚子。
顧辭從被窩裡稍微露出臉來看他,然後又用餘光打量了下四周,周圍人從容地做著彼此的事情,該忙活什麼依舊在忙活著,如嵐端著盆熱水上前,在旁靜靜地等候著,水汽騰騰升起,氤氳起一片霧氣。
他的父親摸了把顧辭的臉,爾後伸手給他把脈,一開始還皺著眉頭,等了過了一會兒,才展眉,「沒事了。」
顧辭留意到了異樣。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才發現原本白皙的膚色在這時候顯得更加蒼白,之前如果說是如白玉一般的顏色,現在就變成了毫無血色的蒼白,青筋依稀可見。他盯著自己的手看了許久,隨後像是看到了些什麼,忽然睜大了眸子,伸手撫向手腕。
觸碰到的地方明顯有一塊微微突起,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割開過,又被治癒了一樣。
想到這裡,顧辭又挽起另一隻手。果然,那隻手的腕上也有著相同的標記。
還沒等他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顧長青便已看向如嵐,道:「伺候公子洗漱吧。」
如嵐跪坐在床邊,邊上放著水盆,她浸濕手帕後,一點點地擰了個半干後,就上前擦拭著顧辭的臉頰,而秋蓮則在一邊給顧辭梳著頭發,他如今還未及冠,只簡單地用簪子束髮。
顧辭並不適應這樣,正想起來,但看見她們一副緊張的模樣,就好像把他看成了是什麼易碎的物品,他微微嘆了口氣,便不再動了。
顧長青便又開始看起了竹卷,在旁邊處理著事情。這些天他都是在顧辭屋裡守著,總是不能放下心來去處理事務,玄陰教這些天的事情堆積起來,攢了不少。現在孩子醒了,他也能放下半顆心了。
梳洗完畢後,兩位侍女又幫忙著顧辭換上乾淨的衣衫,隨後服侍著他用了半碗白粥。顧辭這些天都沒能好好進食,用的全是流食,現在醒過來也不能一口氣吃太多東西,否則會對身體不好。所以便暫時先喝點粥,等之後好些了再說。
顧辭喝完粥後放下小碗,突然問侍女:「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是找到了醫治的方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