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顧長青瞥了紀善一眼。
傅言卻抬起了頭,緩緩看向他。
傅秋蓮是壬申年臘月二十九子時末出生的,傅言比她早一個時辰,正好是臘月二八亥時時分出生。這人早就做好調查,卻故意不提,等到傅言主動開口,才說清楚真正的要求,其實其他人的血統統都沒有用處,只有傅言的血才有用。
「這換血的步驟聽上去可一點都不輕鬆,你體內流動著的血液,可是會被生生抽走,並需要時刻保持清醒地承受著這份痛苦,而一旦昏迷過去,就會前功盡棄。這樣你也願意?」紀善自然有著不會讓人在換血的過程中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厥的法子,但他仍需要再次確定這人的想法。若不是擔心著顧辭的安危,他也不會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試探。
聽到這句話,傅言卻鬆了口氣,更是堅定,「那就用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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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安靜地把話聽完,不由得又垂首看向手腕上的淺淡痕跡,他就說怎麼會多出來幾道陌生的痕跡,原來是換血的時候造成的傷口嗎?
「蠱毒,以血換血……」顧辭細細地消化著這些事情,想到自己身上傳來的血腥味,又問她們,「那傅言呢?」
作為誘引,引蠱蟲出來,那麼引出來之後呢?他是沒事了,可是傅言呢?
兩位侍女猶豫不決,便聽到顧長青說道:「他在隔壁房間休息。」
「等你身體好些了,就可以去看他。」他的父親又道。
顧辭欲言又止,緊接著他看向不遠處放著正紅色衣服,那似乎是剛剛從他身上換下來的,他怔了怔,頓時脫口而出一句話:「您這是又替我沖喜了嗎?」
顧長青微微一愣,爾後卻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哎呀,我們家小辭可真聰明,一看就明白了。」
顧辭又將頭探出來了些許,望著父親欲言又止,顧長青卻撫摸著他的發間,認真地強調:「爹爹可沒有不聽你的話,也沒有食言。我答應過你不會輕易做下決定,但前提是你得健健康康的。小辭,你知道你暈過去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我在想,你要是不在了,我要去哪裡把你找回來呢?」顧長青望向他時候的目光很柔和,輕言細語,「這麼想著,周圍的一切看上去就都礙眼得很,真想把這一切都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