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丫鬟們面面相覷, 似乎有些困惑, 面對著如今的這個場面,她們第一反應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只不過, 這位傅家公子既然已經跟少主成了親拜了堂, 哪怕只是簡單的沖喜, 但他照顧著公子似乎也沒什麼不妥的,也倒符合規矩?更何況公子這會兒正睡得很熟, 在哪裡午睡亦是一樣, 那便不要打擾他休息了吧。
侍女們想到這點,便已經知道該如何回去稟報了,她們看了眼熟睡中的顧辭, 遂又小聲地對著傅言說道:「既是如此, 奴婢們就先回去了, 請您好生照顧公子。」
只是在說完這句話後,小侍女又想到了別的事情, 便叮囑道:「公子醒後習慣喝一碗牛奶,等下您可讓小廚房先準備著。」
傅言仔細記下了顧辭的又一個習慣,他對著她們輕點頭。
見此,侍女們才放心地離開了這裡。
屋門被輕手輕腳地虛掩上, 屋內再度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傅言微微垂眸, 凝視著顧辭的睡顏。他睡覺的時候十分安靜,即便只是依靠在別人的肩上, 也乖得不得了,就這麼靜靜地合上眸子休息著,並不會胡亂動彈。
有幾縷髮絲不聽話地落在了他的眼瞼處,顧辭似乎察覺到什麼,但他也只是顫了下眼睛,很快又輕皺眉頭安靜下來,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傅言的手指動了動,他想要幫顧辭把髮絲弄開,卻又怕會因為這一番動作而把睡熟中的顧辭吵醒。可是如果不弄走,顧辭必然是睡不安穩的,就像現在,他便明顯蹙著眉。
傅言猶豫了很久,最後選擇伸出那隻空餘的手,輕輕地把顧辭眼皮上的幾縷頭髮弄開。
末了,他還有些緊張地往顧辭那邊看去,發現他並未因為自己的動作而被弄醒,這才鬆了口氣。
就在此時,顧辭的手突然滑落下來,險些打在了旁邊的木塌上。傅言見了,連忙牽住了他,再次將顧辭的手放回到原位。一番動作下,袖子又被挽上了些許,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手腕處的那抹淡淡印記還未消散,原本就顯得消瘦無比的一雙手,在經過換血之後的消耗,就更加顯得清瘦起來。
想到那日顧辭被經過特殊處理的利器割破的手腕,鮮血一點一點地滴落下來,那一幕畫面他至今仍記憶猶新。其實傅言已經記不清自己當時被匕首划過的具體感受了,可他卻依然記得那會兒看見的顧辭身上的傷口,濃濃的鮮血氣息在屋內蔓延開來。哪怕他知道顧辭當時還處於昏迷狀態並不會感覺到疼痛,可傅言卻還是會忍不住亂想:昏睡中的顧辭會疼嗎?他會不會感覺到痛苦呢?為什麼他依然皺著眉頭,遲遲不見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