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這會兒正在屋裡,侍女們在幫忙量著他的身形,準備給顧辭做新的衣裳。他最近個子又長高了不少,先前的很多衣服穿著都有些窄了,袖子也都短了一寸。
如嵐她們將屋內的爐子加滿了炭,房內暖洋洋的,幾乎不會有任何的涼意。侍女見顧辭不會因此而著了涼後,才放心把顧辭身上的外衣換下,只留下一件單薄的裡衣,好方便她們準確地量出尺寸。
傅言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
顧辭穿著白色的裡衣,身形更顯消瘦。他乖巧地伸展雙手,任由侍女們在他身上各種量著尺寸,也不知道那些人說了些什麼,又引得顧辭輕笑,彎起了那雙好看的眼睛。
之後聽到動靜,顧辭便向門外看去,眼中的溫暖笑意還沒消散,見到傅言,他眼中難免露出一抹驚喜,便又笑道:「你好了嗎?已經可以出來走動了?」
「啊?」傅言盯著他,怔怔地回神,隨後反應過來又道,「好,好了!我現在差不多沒事了。」
顧辭輕點頭,隨後又讓她們暫時先把事情放下,先別弄了。侍女們連忙又給他穿上衣裳,將人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他扯了扯披風的繩結,無奈地說道:「屋內這麼暖和,我又不打算出去,穿這麼多做什麼?」
顧辭的話剛說完,傅言便已經上前,仍不放心地給他系了條圍巾,弄好後又對著顧辭上下打量了一圈,見確實渾身上下都被捂得嚴嚴實實的,不會受到一絲冷風侵襲,才放心了下來。
顧辭猝不及防,又被厚實的衣衫包裹住,他動了動身子,正想把部分衣物脫了。只是他看了看傅言,又看了看侍女們,見其餘人幾乎一臉堅持,一看就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顧辭終於死心,打消了這個念頭。
反正……也挺暖和的。顧辭只能在心裡這麼寬慰自己了。
「藥喝了嗎?」傅言牽著他往旁邊的軟塌走去。
顧辭點頭:「喝了。」
隨後傅言又問:「昨晚睡得可好?我讓人送了些調好的香料過來,放在屋裡就有安神助眠的作用,比先前那些安神香好些。」
「難怪我昨晚聞著,覺得屋裡香了好多。」顧辭恍然道,他隨後又點頭,認真地回想了下,「睡得還好。昨晚沒有做噩夢,半夜也沒有醒來。」
但說著說著,顧辭卻問,「你怎麼知道我平時睡得不好?」
「這裡。」傅言忽然伸手,輕輕地觸碰著顧辭的眼角,溫聲地解釋著,「你昨日來的時候,這個地方泛著淡淡的青色。」
其實並不是很明顯,但因為傅言都一直有在留意顧辭的狀況,所以但凡有什麼細微的變化,他都能一眼看出來。
他撫摸的時候,指尖帶著一股灼熱的溫度,顧辭覺得有些燙,正想問傅言能不能放下來時,傅言卻已經識相地收回了手,又笑著補充了一句:「還有,你昨天午睡的時候看上去也很不安穩,所以我便知道你這些天睡得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