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等,等待著主子接下來的命令。
恭親王終於有了別的反應,他輕輕地笑了開來,隨意地將手上的信件往旁邊一放,緩緩地看著紀善,問:「太子殿下,你當真以為我蠢鈍如豬,做事從不留條後路嗎?」
這句「太子殿下」在此刻聽來,尤為地諷刺。
紀善猛地看著他,目光微凝,聲音森冷:「你什麼意思?」顯然他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畢竟這會兒的恭親王看來實在是太過冷靜,完全不像一個被揭穿的人應有的事後反應。
恭親王敲了敲梨花木桌面,慢悠悠說道:「在很久以前,也不知道是多久了……」說到這裡他還笑了笑,佯裝著回憶了下,才繼續說,「我讓人秘密埋伏在玄陰教附近,若是看到顧辭出門,便將他抓來。」
——「不惜一切代價。」
按照顧長青的性子,若是他那寶貝兒子還病著,他肯定不會輕易放他出去,而顧辭要是能夠順利走出玄陰教,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他的病好了。
顧辭的身體恢復,就意味著蠱毒的事情必定被曝光。
恭親王早就做了兩手準備,一早派人盯著顧辭的去向,一旦他踏出玄陰教,就千方百計把人抓來。
被封鎖住了消息又怎樣?他們試圖不讓他知道玄陰教的近況又如何?按照他對顧長青以及紀善多年來的了解,想也能想得出來發生了什麼。
他們對彼此都太過了解也太過熟悉,熟悉到紀善與顧長青一得知蠱毒的事情就知道其中是誰在搞鬼,熟悉到恭親王一聽聞消息被封鎖、一看見紀善,便知道顧辭如今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況。
熟悉到……
他一出手,就能準確地拿捏住紀善的命脈,狠狠地往他心上最在乎的地方再插上一刀。
「小辭現在估計已經在外面了吧?」
「這麼一算的話,我的人馬恐怕早就已經遇上他們了?」恭親王微微地笑道,「只是不知今日的集市,還會不會像往日那般熱鬧?」
「刺啦」一聲,紀善拔出劍對向他,冷聲質問:「你敢!」
「紀善,再怎麼樣我也是你的長輩。」恭親王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你對嫡親的叔叔都要刀劍相見,瞧瞧你如今這氣急敗壞的模樣,又哪裡有半點皇家的風範?」
「我沒有你這樣的叔叔!」紀善揮劍向他襲來,但只在半空便被另一把劍攔下,雙劍發生碰撞,發出「錚錚」的撞擊聲。
守在恭親王面前的護衛竟是直接將他的攻勢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