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先是一怔,這樣的主動著實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只是在看到顧辭微白的臉色時,他心里又刺痛了下,心上的擔憂早就壓過了方才那一時的喜悅,傅言輕聲安慰道:「我,我沒事。」他說話時候的語氣已經在努力強裝作沒事,但是配著那副難看的臉色,實在是毫無說服力。
有一隻不聽話的蠱蟲卻在這會兒鑽進了他的身體裡,放肆地吮吸起血液來,帶來了劇烈的疼痛。
傅言身子顫了下,他強行壓抑住不適感,生怕被懷裡的人察覺出來。
「你冷嗎?」顧辭見他似乎在發抖,開口問道。
傅言搖頭笑了笑,「不冷,我沒事,很快就會好的。」紀善給的藥方還是有效的,儘管受了些苦楚,但這些蠱蟲也只是給他造成了外傷,等到之後傷口恢復也就沒有大礙了。
現在不過是多吃點苦頭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又騙我。」顧辭垂眸,低聲地說著。
「吧嗒」一聲,水滴落在了手背上,暈染出一片痕跡。
他不懂,有的人會為了在乎的人而變得強大起來,可有的人卻會為了自己而做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顧辭,你別怕,」傅言伸手溫柔地抹掉他的眼淚,「我不會死的。」
「我還沒娶你呢。」
那一次的沖喜儀式過於簡陋,他總想著要給他一個盛大的婚禮。
也只有那樣的盛大,才配得上他的顧辭。
顧辭吸了吸鼻子,因為受冷風的吹襲,他的鼻子有些紅,看上去就像是可憐的小花貓,他小聲地反駁道:「你明明說是嫁給我的。」雖然嫁跟娶似乎沒什麼區別,但這會兒兩個人稍顯幼稚的對白,卻給此刻緊繃的氛圍帶來了些許的緩解,不再那麼令人感到不安。
傅言笑,「好,那我再重新嫁給你,好不好?」
顧辭沒有說話,只是又往他懷抱靠了靠,躲在傅言懷裡,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角。
爾後,才輕點了下頭。
鼻尖瀰漫著血腥味,一呼一吸之間似乎都被那樣的鮮血氣息包圍住了,顧辭忍不住偏頭看向傅言,他對感情的事情過於懵懂,也從未接觸過情愛之事,可傅言卻一次又一次地不顧性命之危救他。
原本已經慢慢合上眸子的青年仿佛察覺到了顧辭的目光,微微睜開了眼眸,見顧辭正望著他,他便又笑了,伸手摸了摸顧辭的腦袋。
他低聲地呢喃了句:「我的……顧辭……」
他語調溫柔,目光繾綣,柔柔的,仿佛要纏繞在顧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