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依舊溫柔地笑著,親吻他的發間,「睡吧,我守著你。」
儘管才過去了一個半時辰,但方才的提心吊膽仿佛已經耗盡了他們所有的精力,更別提傅言身受重傷又渾身狼狽,他心里總是擔心著顧辭的身體情況,這樣的時間就更是難熬,度日如年。
不過,玄陰教的人應該很快就能找過來了。
「嗯。」顧辭輕點了下頭,低眸看了眼脖頸處的項鍊,他伸手撫摸了下小黑貓圖案,然後才閉上眼睛,輕貼著傅言的胸膛緩緩進入了夢鄉。
*
玄陰教的人順著顧辭留下來的記號一路找了過來,已經是一個半時辰後的事情了。
他們不敢有任何的耽擱與遲緩,生怕來遲一步就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於是快馬加鞭地趕來,終於在懸崖邊上的那個偏僻的山洞裡找到了顧辭他們。
顧長青沐浴著血光,手握寶劍走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只是與傅言身上的鮮血氣息不同,他手頭上的那把劍還有身上的血腥味,幾乎都是屬於別人的。
傅言聽到動靜後朝他們看來,一開始還神色冷厲,但在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神情才終於緩和下來,對著眾人點點頭,爾後又將手指豎在唇間,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們別吵醒顧辭。
「他才睡著,讓他多休息會兒。」傅言望著顧辭,壓低聲音解釋道,「今天肯定被累壞了。」
顧長青目光落在懷裡的人上,看著顧辭那蒼白的臉色,即便在睡夢中也依然不安著,他一想到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以及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與放鬆才致使這孩子遭了這麼多罪,心里就自責得很。哪怕將那些人千刀萬剮,也無法彌補他孩子所受到的傷害。
顧長青正想接過他,只是手才伸出去沒多久便又收了回來,他將那沾染這濃濃血腥味的外衣脫下,只留下那件乾淨的裡衣,才再次伸出手來想要把人接回到懷裡。
傅言沉默著看他,一開始並沒有動,但顧長青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動作,既沒有收回去,也沒有改變任何的舉動,只眉眼冷凝地看向他。最後,他才抱著顧辭,將人送還到了顧長青手中。
顧長青輕手輕腳地把人抱在了懷裡,看見顧辭身上披著的衣衫時顯然有些意外,轉頭時瞧見了傅言只穿著一件單衣,便瞭然過來,他對著傅言說道:「多虧有你,這次的人情我記下了。」
「這不是人情,」傅言說,「是我心甘情願的。」
顧長青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