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讓我過來告訴您,說他那些帳本都看完了……」
褚文淵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師父冷冷打斷了他的話,問:「什麼看完了?那宗門這些天收的供奉清點好了嗎?門派的來往交際禮品點完了嗎?這段時間作法所需的筆墨紙刀劍採辦好了?前兩天先祖他們還給我託夢,說這些日子上供的東西似乎跟往日不太一樣了……」
雖然這些話都是懟傅言的,但褚文淵也是怕極了師父,一聽到,就立刻說道:「我現在去催師兄!」
說著他就跑了。
其他小徒弟見了,立馬也跟著一塊跑路了。
掌門冷冷一笑,對著不遠處的弟子說:「讓你師兄平日裡多幹活,省得他一空閒下來,就愛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傅言把他兒子拐走的事情他可都還記得呢。
褚文淵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見了,腳下仍是溜得飛快。
*
傅言把事務打理好,空出時間來去找顧辭時,已經是下午黃昏時分了。
傅言進屋的時候,顧辭正洗完澡出來,頭發上甚至還沾染著些許的水汽,臉頰亦是紅撲撲的,泛著一絲漂亮的緋紅色,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白襯衫,再配著寬鬆的黑色褲子。那黑褲似乎有些短了,只堪堪沒過顧辭的小腿,稍微露出白皙脆弱的腳踝來。
顧辭顯然還沒預料到傅言會在這會兒進門,有些驚訝地朝他看來,濕發有幾縷不聽話地沾在了眼角處,再配著那素淨的打扮,更是襯得整個人像初生的小鹿一般懵懂。
在天玄門秘方的特意滋養下,顧辭這幅身軀也越來越顯得有幾分人氣了,即便是臉色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近乎透明的蒼白,而是適當地沾染上了幾分紅暈。
傅言看見顧辭這副模樣,大腦瞬間當機,身體卻比腦子先一步反應過來,便是下意識地把門關上了。
顧辭微怔,看見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過來,不知怎麼卻想起了在校園世界時,兩人在更衣間的情景,那時候的傅言似乎也是如同現在這般,狼狽地將門合上,當時的顧辭只覺得他莫名其妙,而現在……
顧辭抿唇笑了下,伸手把毛巾扔給了他,傅言聽話地接住,然後便十分熟練地給青年擦起頭發來。
「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麼呢,怎麼感覺手忙腳亂的?」顧辭問。
顧辭身上的清爽氣息襲來,同時地亦是摻雜著洗完澡後的沐浴露氣息,兩種氣息結合在一處,源源不斷地朝傅言的鼻子裡鑽,引得他的心痒痒的,就像有什麼東西在輕撓著他的心房。
傅言聽到顧辭的問話,連忙回神,「啊沒,沒什麼,就是這幾天有些忙。」
掌門把所有宗門事務都砸到他身上一事,傅言自然是不敢亂說的,再怎麼樣他都是顧辭這個世界的父親,哪怕再壓榨自己,傅言也只得咬牙收下,誰讓他拐了別人家的小孩呢。要是這點苦頭都吃不下,他就不是傅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