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扔!」岑穎瞪了她一眼,梅枝吐了吐舌頭跑了。
她這才重新拿起筆,想了想寫道:
「……近日邊疆可還安寧,家中的蓮蓬全熟了,比你上次帶我去看的那裡好看多了,我這幾天給家裡做了銀耳蓮子粥,爹娘都說味道不錯,等你回來了,我也做給你吃……沒事不要那麼頻繁的給我寫信啦,一個大將軍天天就知道寫信怎麼行……」
那份銀耳蓮子羹,不僅岑穎的爹娘嘗到了,就連簡越的爹娘,也在清王妃的囑咐下,第一次吃到了他們未來兒媳婦的手藝。
岑穎本來對還沒有成親就給未來公公婆婆做菜這件事感到羞澀不已,於是打起萬二分的精力去對待這份菜餚,硬是將一道普普通通的銀耳蓮子羹,做成了滿漢全席的氣勢,用梅枝的話來說,她家小姐對待這道菜,就只差沐浴更衣了。
連去廣安市禮佛都沒這麼虔誠認真過。
對此,不僅是清王爺,就連一向溫婉大方的清王妃也忍不住吃起味來。
寫到這,岑穎轉念又有些不舍,便添了一句:「兩天寫一封就行了。」
寫完她又覺得這樣太過矯情,忙塗了重新寫道:「你自己看著寫,別寫太多……也別讓你爹娘著急。」
「我……也有點想你。」
只是三言兩語,岑穎的臉上已經禁不住燒了起來。
「這傢伙是怎麼做到能寫出那麼肉麻的話來的……」她一邊將信折好,一邊小聲嘀咕著。
將信交給下人,囑咐他們儘早寄出去,岑穎美滋滋的又把簡越寫給自己的信讀了一遍。
「誰要和你去邊境……那麼冷,也不知道有沒有多穿幾件衣服,要是得了風寒我可不管。」
「穀神節?用穀物做的點心……聽起來感覺不錯,要不然讓他多嘗幾個回來給我說說味道?」
「誰是你媳婦兒,我還沒嫁給你呢,不知羞!」
「……」
岑穎嘴中念叨著,時而擔憂時而羞赧,仿佛在與簡越對話一般。
這裡面,是對簡越的思念,更是對未來的期待。
「小姐,您快點啊!」
荷香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焦急的催著。
「馬上!」岑穎又試了一件翠青色的長裙,終於是不甚滿意的推開了門。
「荷香,你說我這件衣服是不是太素了點啊。」岑穎低頭瞅著身上的長裙,猶豫道。
「小姐,您長得這麼好看,穿什麼都好看的。」荷香無奈道,「而且少將軍想見的是您,又不是您的衣服,您再試下去,恐怕就見不到少將軍了。」
岑穎一拍腦袋:「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過卯時。」
「糟了!」
岑穎臉色一變,簡越的定遠軍好像就是辰時進京。
她再也顧不得收拾,拎著裙子便要向城東跑去。
緊趕慢趕,岑穎終於在一片整齊的馬步聲中趕到了城東,她站在人群里,抬頭仰望著馬背上穿著銀色盔甲挺腰直視前方的簡越,心中甜的宛如吃了蜜糖一般。
耳邊時不時傳來百姓們對定遠軍的讚嘆,誇讚他們的紀律嚴謹以及戰功赫赫,但更多的,是對簡越的感慨。
二十二歲封將,無論簡越走到哪裡,都能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他們孜孜不倦的說著簡少將軍的故事,少女以他為擇取夫君的衡量標準,少年以他為精忠報國的榜樣,就連已過二十二歲仍未成家,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因為少將軍心系邊疆,無心家事罷了。
岑穎聽在耳朵里,有一種與共榮焉的驕傲。
簡越騎著馬,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轉頭朝著這邊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頓時刺激得那些懷春少女們激動的做西子捧心狀。
「少將軍是不是在看我!」
「才不是,明明是在看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