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是誰在掌握著這株巨榕樹的軀體?是幸泊們嗎?那麼巨榕樹本體的意志又去了哪裡?
還是說一開始,幸泊們就沒有給這株榕樹生出意志的機會?
為什麼他們毫無一爭之力?明明在榕樹島上,他們都能與最初那株巨榕樹的意志鬥爭,現在卻完全無法與幸泊們抗衡……
「轟隆隆——」巨榕樹依舊在生長、大地依舊在咆哮……哪怕是幸垣們也知道,再這樣下去,這場災難涉及的絕不僅是一國一地……如果太微清醒了,她一定會……很難過的吧……
「讓我試一試吧。」一旁傷痕累累的孟覺突然說道。
「你?」幸垣們驚訝地看著他。
孟覺注視著王太微對幸垣說道:「別誤會,我只是單純因為找不到活著的價值了而已,可不是什麼自我犧牲。」
「你被它吞噬,或許是因為#039幸垣#039曾經與另一個巨榕樹融合,同樣成為了#039巨榕樹#039,而眾所周知,榕樹是一種極為霸道的植物,在一個區域,往往只有一株榕樹和它的氣生根,因此被稱作單木成林,而其他榕樹只會被它汲取走養分……」
「我也是榕樹的異化者,可以說,我也是榕樹的分身,並且我沒有和任何榕樹的核心融合,說不準會被它當成它的一部分,允許靠近……」
「但是你沒有複製體,無法重生。」一個幸垣冰冷說道。
孟覺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現在你們也把複製體當做是重生了嗎?」
「對我來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他是獨一無二的……這一點,難得她說的對。」孟覺望向不斷撕扯著血肉,又不斷阻止他們靠近的王太微,對幸垣說道,「反正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麼必須報仇的目標了。」
「曾經我將對父親的復仇作為我人生的唯一價值,甚至願意不惜一切代價……但是現在,這唯一的價值已經消失了。」
「雖然我依舊覺得她太天真了,但是,」看著王太微在理智與瘋狂間掙扎的眼眸,孟覺的聲音冷了下去,「果然還是無法放過將她變成這樣樣子的傢伙!」
孟覺的語氣陡然變得激烈,甚至有些咬牙切齒,仿佛對方的每一個傷害自己的動作都在牽扯著他的心臟。
他令自己強行扭開頭,不去看王太微的模樣,他對幸垣冷冷地說道:「那團血肉藏在這榕樹內部,也許這榕樹裡面還藏著什麼東西,我得進去看一看,更何況,巨榕樹的存在無法令她安心分離身體裡的異物……」
「無論我是成功還是失敗,」孟覺停頓了一下,聲音難得帶上了懇求,「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照看她。」
「不用你說,我都會這麼做。」幸垣們冷冷地說道。
於是孟覺不再猶豫,他最後看了王太微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巨榕樹。
無數觸鬚們朝他湧來,卻被幸垣們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