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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把鑰匙,要打開的東西就在前面,你把血滴上去,就知道我不曾騙你。」

前世裴懷玉戴著這個鎖,被追殺,又中了機關,九死一生地往前跑,頭面鮮血淋漓,失血的冰涼失溫讓他顧不及形容狼狽,連這個平安玉的用法還是因血不慎染在上面發覺的。

多可笑。一個要將他送進墳墓的東西,卻做得像什麼寶藏一樣。

面前的魏春羽除卻髮絲微亂,衣襟沾了些他人的血,看不出其他狼狽之處,裴懷玉捏著平安玉,用的氣力幾乎要將它嵌進皮肉里。

他可憐魏春羽,因為那就是他自己,但當他們有了利益的衝突——譬如現在,他要將魏春羽往前推,推上自己走過的荊棘叢,而後用同自己一樣千瘡百孔的他,去換取蠱蟲的興奮,而後再取代他,給自己以新生的機會。

但他在此刻看著乾乾淨淨的魏春羽,又有些恨他,有些不甘,憑什麼他沒有遇到屬於自己的「裴懷玉」......他總會這樣想,在看向魏春羽的每一眼裡。

縱然這是個很快要被揭露的騙局。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紫微山生母遺事(五) 誤……

裴懷玉也想過,如果他只是裴懷玉,他會安安靜靜陪他走完這段路,為他擋幾刀,豁出這條如殘燭般的命,再苦口婆心地教他如何挺直腰背走下去。

而後在某個安靜的夜晚,看著窗框裡搖曳的竹柏影,數著風的搖擺,和自己已經作點滴漏下的生命。

闔上眼的時候,聽魏春羽為自己真心實意地哭上一哭。似乎怎麼也比一個人孤孤獨獨地走完一生好,也遠遠勝過被製成人彘的上輩子。

只是,命運告訴他,你還有機會再作為自己活一趟,去報仇雪恨,去第二次登上那個位置,給親近者以嘉獎和無上榮光,把背叛者千刀萬剮。

那是再一次主宰人生的機會,他怎能不心動。

於是他開口說,像引誘那樣,用微啞的聲音說:「把你的血滴上去吧,你會看見的。」

他刻意不去想、刻意教自己忘了,在酒館,在小船上,在餛飩攤里,那個用溫柔的目光將從前的自己煥洗千萬遍的裴懷玉;那個有一瞬也在心裡軟下一角,悄悄欣喜自己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陪著魏春羽的裴懷玉。

他看見平安玉,看見熟悉的生死門,就被上一世的仇恨給冰了個透徹,好似從一個溫柔過頭的夢裡猝然跌出來了。

垂眼,那滴被擠出的指尖血落在平安玉上,然後是第二滴、再一滴......終於暈開了一朵深深淺淺的花兒,在邊沿要墜下地去的前一刻,那玉上晦澀的刻字異動,仿佛張開了乾燥的嘴,將那血液吸食殆盡了,又嘔吐似的抵出個小銅塊。

魏春羽伸手一掐、一轉、一拔,那隻小巧的銅鑰匙便被掏了出來。

那缺了一塊、同廢鐵也無甚差別的平安玉,被妥帖地系回了心口。

「竟真的是一把鎖。」魏春羽奇道。

隨即又記起那個在船上做的夢,夢裡的自己滿面血淚地將平安玉擲出,那樣撕心裂肺的悲慟教他肝膽俱顫、不忍再在腦中回想第二次。

那個夢,或許就是不詳的徵兆了。

於是他同裴懷玉說了,但未從他面上瞧見什麼驚訝的神色。

裴懷玉只是淡淡道:「原是夢見了那些。」

魏春羽最討厭他這副說話留一半的做派,磨了磨牙道:「你知道的遠比你說出來的多,是不是?你本就是個神棍,所以你知道江鶴的過去、石室的秘密、這把鑰匙的用處,甚至猜到了我的未來,是也不是?」

似一連串炮彈似的,他不吐不快地問完了,又如泄了氣的皮球,有氣無力地問他道:「你到底瞞了我什麼?就算不提我們母親的關係,那我們呢——我們一路走來,相識相伴,在你看來是什麼?你現在同我,倒像是回到第一面了。」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連「玉錚」也不叫了。

「第一面如何?」

「每一句話都似有所指,又不肯說破,只故弄玄虛地看我抓耳撓腮。然後再將我騙來什麼地方、或是見什麼人。」

「只怕都同你說了,你會嚇到睡不著覺。」

「那就別說!我現在就直接回去。」

說著,魏春羽就一個轉身,質地結實的衣袍颳起一陣小小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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