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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姚春華也換了窄袖,去給人施針。

他用針刺進患者胳膊肘里彎處血脈,沖緊盯著的魏春羽道:「記著,這是尺澤穴。你且看,這血是什麼樣的?」

魏春羽頭一次將傷處看得這樣仔細,只覺額角也繃緊了:「是暗黑的。果然是您說的,氣血凝結而病的。」

「你記住了,等晚些我要再考一考善淵善時。」

書卷上一句「大疫」,說死去的人多到「無處可尋一棺」。

種種慘相一點不是誇張。

但一棺還是有的。就停在「於記壽枋店」門前,一口黑漆漆的雕著些猛獸的棺材。

只是不賣。

因為那是老闆留給自己的。

但在喝了七貼藥,受了姚春華兩次針刺後,便好轉了。縱然他為病消瘦了一大圈,一副病懨懨還未痊癒的模樣,仍舊敲鑼打鼓地給姚春華送來了讚揚的牌匾。

上邊是黃澄澄的四個字——「醫德雙馨」。

於老闆不是唯一一個在姚春華手下痊癒的人。

姚春華也不是唯一一個忙著救人和調試方藥而闔眼即昏睡的醫家。

他們都是群像的縮影。

在剛回魏家的時候,魏春羽常憐憫破廟裡的乞兒,偷偷送了許多回吃食衣物去,但卻被魏禎勸導道:「一時的救濟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你只有自己向上爬了,才有能力更根本地把他們救上來。」

那時的魏春羽很不服氣,但聽久了,他以為那也是有道理的。只是那道理要自己再經歷得多些才能明悟。

可現在,當把手裡的藥包遞給滿面病容的百姓時,他想:去他娘的大道理。

他現在就有能力去救他們。他確實管不了他們一輩子的病,但能讓他們熬過這場病。

正如十幾年前,他能讓那些乞兒活過那個冬天一樣。

為什麼要等,旁人的苦難根本等不起。

只有邊走邊救,才是好的。唯一好的。

魏春羽在自己與姚春華身上扎了許多次,終於摸到了門竅。

他熟悉了如何的力度、角度、速度進針才是最乾脆、最不痛的。

於是他的那一套針灸器具,真的開始派了用場。

......

而見到裴懷玉,似乎是太猝不及防的事。

事實是,魏春羽已經很久沒想起他。

那是一隻斜斜插過來的手,食指一挑,便如揭花蓋那樣撥起了魏春羽的面紗。

魏春羽稱藥材的動作一頓,抬眼時面上還有未展開的慍色——

卻見那天邊剛落下了夕陽,而晚霞卻分外紅的場景。

那樣耀眼的霞光就映在來人身後,教他幾乎生出一陣輕微的眩暈,簡直看不清來人的面孔。

那人一手壓在小藥秤上,一手還拎著他眼前黑色的面紗,衝著呆愣的他笑:「小師侄,幾月不見,成大夫了啊?」

這樣的親昵而自然,仿佛他們只是在那場市集中的雨里走散了,轉眼又相遇。

魏春羽不曉得自己面色難看,驚愕與慍怒僵在他面上,似乎還混著些劫後餘生。

他握住裴懷玉的手,按到了桌上,不顧他未反應過來時輕微的反抗,掐住了他的脈。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大青觀不虧之月(四) 齟……

裴懷玉一愣:「這麼凶,你師叔我也沒說不給你把脈啊......呃,阿魏?」

指下的脈搏輕按時很快,重按卻幾乎感受不到,仿佛一根懸在空中的軟綿綿的線。

「裴玉錚,你失蹤這麼久,是心虛嗎?話比命還長。」

「阿魏,我慢慢和你說......」

「裴懷玉,我在生氣,你別說話。」

張嘴便刺頭得很,將裴懷玉戳得偃旗息鼓。

魏春羽定定瞧著他瘦削得顴骨都有些突出的面容:「要說也行,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先和我說說,你怎麼還沒死?」

「阿魏,怎麼這麼咒你的病人?」

「字面意思。這樣的身體,你還能走能鬧的,真是奇觀。怎麼,石室里把我祭天也沒找到你要的解藥?」

裴懷玉正要反駁,卻被一大股濃嗆的藥味刺進鼻腔,禁不住打了個噴嚏:「咳咳,你明知道我沒有那樣做、那樣想。還請阿魏,可憐可憐我這個病患,說點好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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