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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他上來了,裴懷玉倒也沒再賣關子:「是給你取的字。你願意怎麼解釋都行。」

那枚檀木戒在指尖亮起金色水波紋,被手主人耐心地摩挲幾遭,沒入了指根——

「洲君洲君。這個『君』字,你當時想的是君子,還是君王?」

月亮被格在了雲層里,身邊人的眉眼便看不清晰了,魏春羽聽著裴懷玉咳嗽了聲。

他道:「阿魏,不必試探我。你要知道的,問了我都會答,我來不及答的,你移魂之時不是也知道了麼?」

「況且,你才二十歲,這兩個字應當比我記得牢——」裴懷玉躊躇著停住了,很快又半唱半念起來,「洲君請再酌,杯杯斷腸毒......」

起調是抖得,每一個字都被沙啞的聲線撥弄得歪七倒八。

魏春羽沒繃住泄出笑來:「分明不是洲君,他們應當唱的是——」他捏起嗓子,學著裴懷玉的腔調,「諸君請再酌——」

唱了半句卻沒了尾巴,似乎被甦醒過來的什麼給掐斷了。

裴懷玉含笑瞥他一眼,側過身將風截住了:「那個花旦是真的很漂亮啊。」

唱的戲曲也好看好聽,尤其「洲君」那兩個字,雖是誤聽,但調子歡快、咬字鏗鏘,拓在了小含玉的心上。

他當時就想,如果他叫「洲君」就好了,有人那麼殷切地喚他,教他一同吃酒。

而現在這個名字,被裴懷玉送給他了。

魏春羽在心裡咂摸著,默念了兩聲。

「你的字,也是洲君麼?」

裴懷玉抬手覆住他湊近的眼睛,難得真情實感地道:「阿魏,再點得明白些,就過分了。」

「那好吧。」魏春羽聳了聳肩,朝後坐下去,「不過你花了大功夫叫我來,只是為了送我個戒指?要真是這樣,我可要回去睡覺了,畢竟明早清一師叔要蒸花卷,我還要去幫忙呢。」

裴懷玉這才道:「我何時這樣小氣了?阿魏,你的生辰落在了個好日子。」見魏春羽滿面困惑,他和善道,「月光大白,打坐吧,我也正好應姚師兄囑託,點一點你的修行。」

魏春羽震驚道:「這麼突然?不是吧——就因為我多問了兩句,你就報復我?」

「等等等等,玉錚、裴兄、師叔!我還有話要說!」

裴懷玉放鬆了在他肩膀的桎梏:「哦?」

「我也有東西要給你,」魏春羽掏出一卷松油奶皮酥,不大自在地「喏」了聲,「我嘗過了,你應該也會喜歡。」

「......」

「好師侄,現在可以入定了罷?」

在將人淹沒的沙沙蟲鳴里,面前的少年,任由微茫的月光流過他白淨的面龐。

裴懷玉與他對掌而坐,引導著他的氣息。

微小的幾粒蟲蠅撞在他們面龐上、甚至眼皮上。

但他們誰都沒有動,看不清彼此的臉。

姿態是依賴,也是對立。

這個夜晚像是個影影綽綽的短夢,很快過去,睜開眼還是白天。

......

大青觀最熱鬧的地方,就是廚房。

「辟穀是一回事,吃飯又是另一回事兒。前者是為了不死,後者是為了不苦。」姚春華順走暄軟的大花卷時,是這麼說的,「而且清一也是沾了做面點好吃的光,讓師父偏愛他,傳了他遁地秘法。」

傷愈的杜居仲已經能笑著談起後怕的石室中事:「多虧那秘法了,當時清一被困在那邪門機關里,簡直要將我嚇昏過去!」說話時,他面頰上還掛著兩路面粉擦痕。

清一配合地雙手合十,虔誠笑道:「感謝我的和面技能,救了你我兩條命啊!」

剛做完早課的魏春羽也擠進溫暖的陽光里。

「師父師叔小杜,我來了!」

緊跟著的善淵善時也探出腦袋——

「小師叔,善淵不要蔥。」

「小師叔,善時要蔥。」

「清一師兄,玉真不要面。」

清一:「......」

「你們三個小的來幫忙,幫忙把那隻搗蛋的鸚鵡拱出去!」

白氣躥高。

第二籠糖心饅頭也蒸好了,眾人分食,閒話間又難免關懷小輩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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