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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的前一任主人喜好水景,廊橋水榭格外多。

路徑迂長曲回,過去魏春羽覺得麻煩陰幽,如今卻是正好。

裴懷玉任由他拉著手腕,一點點描摹起那條尋跡蠱的血線,從遠端及近,從深處及淺。再往上,作怪的手與血線一同隱沒袖中。那根手指點畫得輕浮又仔細,像條居心不軌的蛇游過。

末了不安分的人還要抱著他那條手臂,苦惱道:「看來被你種蠱那人命不久矣,連滋養蠱蟲的氣血都沒有了......現在沒事情幹了,真是無聊!」

但他游移在裴懷玉面上的目光分明興致盎然。

裴懷玉將另一隻手插進魏春羽柔軟的發從,輕輕揉了揉:「要不要,去給吳玉瀣找些不痛快?」

魏春羽不耐地揮了揮手,從鼻子裡出氣:「在沒找到法子將他一掌拍死之前,我見到他,不噁心死自己就不錯了。」

「阿魏,要不要聽聽我的法子?」

然而他還未及托盤而出,身後便響起道怯生生的小童問聲——「徐哥哥,哪個是大人呀?」

魏春羽鬆弛的肩膀一僵,黑著臉轉過頭,只見徐常青抱著個五六歲的女童,站在迴廊轉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番猶豫後,竟在對面二人不善的目光中,把小童放到地上,拱了個手就想跑:「大人,裴公子,這是育嬰堂里僥倖逃脫的小童,被雲規藏在房幾青大嫂房文氏那,我按大人吩咐去取書畫時,房文氏說這也是雲規所託,叫我一併帶了回來。」

帶回來?帶給誰養?

魏春羽面色有一絲龜裂,裴懷玉甚至感到他整個人抖了下:「給我?」

隨即他嘴角抽了抽:「扔給秦燭吧,他最擅養孩子。」

徐常青為難道:「我就是從閣主那抱過來的......他說您大約缺個孩子。」

缺、個、孩、子?

難道他堂堂一個校尉,是沒事情做了麼?

魏春羽冷笑一聲:「你不應該來找我,應該儘快去找郎中看看你的耳朵,或者他的腦子!」

那女童被他嚇得朝阿青身後一躲。

阿青急忙道:「不是不是,大人,閣主的意思是這孩子認得些涉案的人,您或許用得上。」

裴懷玉溫聲道:「阿魏,既然是秦叔的意思,不如先留下,將她安置在近些的院子,如何?」

交錯的袖擺下,魏春羽反握住了裴懷玉的手,微微朝後靠:「你們都說到這份上了,就先這樣辦吧。只是一切結束後,把人送回去——隨你送給秦燭還是什麼房文氏,都隨便。我沒空養孩子。」

徐常青鬆了口氣,先告了辭。

那小女孩見魏春羽「收下」了自己,絞著衣角的手停了,只松松握著,仰面強作鎮定地問道:「大人,徐哥哥說你們有事要問我,是雲規和房幾青他們的事麼?」

魏春羽沒有說「是」或「不是」,反而問:「你叫什麼?」

「藍庭光。藍色的藍,『人散眾囂絕,庭光星斗垂』的庭光。」

「是誰給你起的名字?」

「是雲規。但他是個壞人,大人。」

魏春羽沒有接話,反而慢吞吞蹲下來,和藍庭光齊平:「除了雲規和藍庭光,你還認得誰?」

「我在育嬰堂長大,半個月前,雲規把我送去了房夫人那,所以育嬰堂和房家的人,我都認識一些。」

湊在她面前的年輕大人略眯了眯眼,目光犀利雪亮:「那你認識,姚秋實嗎?」

藍庭光一抖,仿佛那個名字是一把利刃,此刻正往她頭頂劈來。

於是隨口一問的魏大人,眼睜睜看著這小童眼皮一顫,掉下兩滾淚珠來。

哭、哭了?

被他嚇哭的?

魏春羽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頭兩側苦惱跳動之時,眼睛一晃,連看那小童都似帶了圈藍色的光邊,他使勁閉了閉眼,那暈眩的光圈才消失了。隨即他又轉頭去瞧裴懷玉的神情,仿佛想從中找些能推翻眼前事實的東西來。

裴懷玉拍了拍他的背,做了「我來」的口型。

隨即魏春羽便看到,裴懷玉帶那小童到了五六步開外,也蹲下同她說了些什麼,那小童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過人的耳力將那孩童的抽噎送到魏春羽耳中——

「有十二個孩子,被打暈了放血,然後那個人......那個人用他們的血在地上畫了很多奇怪的符號。」

「我、我是去那裡找雲規的,沒想到會看見......」

「對,那些孩子都死了,被姚秋實頭朝下埋在土裡。」

裴懷玉輕聲細語地問:「為什麼要朝下?」

「朝上會來復仇,朝下就出不來了、永遠悶在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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