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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懷玉搖了搖頭,髮絲與枕巾磨蹭出窸窣聲響:「不記得了, 太暖和了不想動。」

魏春羽忽地起了壞心思, 用鼻樑蹭著他頸窩道:「這話說的, 我又什麼時候叫你累著了?」

裴懷玉按了按他的後腦,聽得掌下溢出聲毫無防備的悶哼來,語氣輕鬆又危險:「那下回換我心疼心疼你好不好?」

魏春羽當即身體一僵,卻又作了番認真思考,再抬頭時眼裡亮晶晶的:「玉錚想,我自然百無禁忌。」

這倒是叫裴懷玉微訝異了回,面上被他躍躍欲試的目光燙得竟有些不自在,他便將手掌遮實了那雙眼睛, 道:「再睡會兒罷。」

這一場回籠覺卻是只有魏春羽睡過去了, 縱然迷迷瞪瞪中他知道身側人起床了, 心底細微的擔心掙扎著想拖拽起他的神智,但睡意重濁,很快又蓋過一切。

他不知道這樣醒來看見裴懷玉的日子, 還能延續幾時。

魏春羽一直知道,裴懷玉是要走的,來去愈發頻繁的信鴿, 細細撫平又揉皺擲入火芽中的密信,與交纏時裴懷玉不死不休的架勢,都泄露出臨別前的意味。

夜裡親密無間之時,他也不經意般地問裴懷玉:「你能帶著我嗎——往後一直帶著,不要總說什麼時機未到。」

畢竟這世人要何其有幸,才能得老天青眼,巧遇良機?時機從沒有周全地對過。

但感情有,最濃的時候就不該冷落它,否則如同將它關入棺木,即便往後枯木逢春,也難一如從前。

然而那時的裴懷玉只是拉著他垂下頭頸,用搪塞含糊的親吻截斷了他的問話。

所以如今——在裴懷玉指間夾著支花,坐在床沿對終於清醒的他說出分別之語時,他沒有太多驚訝,只是失望和難過。

他說:「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回來找我?」

裴懷玉只一味含糊道:「阿魏,你再等等我。我做的事太危險,你在我身邊我怕顧不及你。」

魏春羽本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但卻在他無奈如嘆息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勉強笑了笑,指向他手裡的花:「這花,給我的嗎?睡完就跑的臨別禮物?」

裴懷玉不在意他話中帶刺,將花送進他掌心,又將他的手作拳包緊了,抬頭時笑意懷念而溫和:「我記得,我欠你一支花。你十九歲那年,因為我送了吳翡瓊一朵帶毒的花耿耿於懷,一路上都沒給我好臉色看。」

「原來你瞧得出。」

賭氣的人的鼻尖被落下一個吻:「我一直記得。」

「十九歲的阿魏,我在上一世就愛過了。只是那時我忘了,浪費許多好時光。但幸好,二十七歲的阿魏,還願意同我說『心悅我』這樣的話。」

稀疏錯落的光影轉到他面龐上,他神色真摯得稱得上懇切:「再等等我,阿魏,我們會有很多年的好時光。」

魏春羽將手裡的花轉出漂亮輕巧的旋兒,話語裡的情緒陡然一輕:「你走罷。」

「反正我說什麼,也不能改變你的主意。你心匪石啊......」

他說著說著,就輕輕晃起低垂的頭。

那人蹲下,貼了貼他的額頭,竟也就這樣再不發一言地無情地走了。原本籠罩在魏春羽頭頂的那片陰影驟然一空,再抬首時屋外明麗的光景都撲擠到眼中,好生熱鬧。

而惶然無措、將要長久失去著點的,只有他的目光。

......

院外大樹下,裴懷玉與了遠站在一道,輕聲交談。

魏春羽瞧著瞧著,就覺得眼睛酸。

心裡嘟囔道,要走還不走快些走個乾脆。

等到人真走了,又忍不住挪身探看,直到徹底瞧不見人影。

從前他們那樣多次不告而別的分開,都有再見時;唯獨這次,當面告了別,卻叫他心裡更加不安。

山風貫通小屋,魏春羽收斂心神,修整不多時,便也與懨懨無聊多日的阿星,一同去尋孱姝他們了。

路長而狹,阿星盯著自家公子叮璫作響的劍墜,不滿道:「裴公子也是個會用劍的,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花樣精有多累贅麼?送這樣的東西,我看他就是沒把主子放在心上。」

畢竟近年裡,由天罡門操持的武林比試里,就有個被自己的劍穗絞纏住劍,被對手一腳踹下擂台,不戰而使自己與師門顏面掃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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