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坦。
赤巴放下懸起的右腳,繼續前行,一白一紅兩道身影不斷朝著彼此靠近,即將擦肩而過時。
他們頷首,合掌致敬。
旋即錯身,背對而去。
離開蓮花巷道。
赤巴踩著一層層石階,跨過高高的門檻,快步走進寺中眾星拱月的主殿,這座佛殿極大,修建的雄偉壯觀。
卻只單獨供奉著一尊神像。
赤巴眉眼低垂。
穿過大半佛殿,跪趴在佛前。
從始至終都沒敢抬頭,看一眼佛像的模樣,他前額抵在佛前冷冰冰的地板上,「她出事了。」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卻讓供桌後三目細長的女性神像,稍稍睜開了第三隻眼,滔滔血海在第三隻眼中咆哮。
不可言喻的可怖氣息陡然出現。
祂——
降臨了。
赤巴壓低頭顱,渾身肌肉微微顫慄,說不上是恐懼多一些,還是激動多一些。
知道這位大吉祥天最厭煩無用的煩言碎辭,他省略過程說起結果,「是被寶帳怙主的信徒帶走,關押了起來。」
話罷。
他才補充起事情原委。
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
您家大孝女因為縱火,當場落網了!
吉祥乾媽:「……」
嗯。
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第三隻眼再度闔起,在徹底離開之前,祂留下了新的諭示,交給腳下跪著的信徒。
可能對神佛來說。
這道諭示,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
但對赤巴而言。
這道諭示,內容格外龐雜難言。
簡而言之,就是神佛說話自帶神秘buff,神佛之外的螻蟻很難進行理解。
經過漫長的推演,從白日推算琢磨到黑夜,直至翌日的天空出現魚肚白,赤巴終於推演出這道諭示的具體含義。
翻譯成人類能夠理解的語言。
簡單來說,就是——
「看緊點。」
「別讓她把自己玩死了。」
……
因為半夏這個意外。
柳朝思他們不僅行刑時間提前了,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受行刑懲罰的步驟,也省略掉了。
落網小分隊們被直接送往了地下。
嘎薩城的地下藏著一座宏偉地宮,處理法器材料,與後期法器製作方面,都會在這座地下建築中進行。
「快點兒!」
在身後喇嘛的推桑中。
半夏踉蹌著,倒在一旁石壁上。
她微微蜷縮起手指,與石壁緊緊相貼的手心下,隱有絢爛火光一閃而逝。
沒等紅衣喇嘛揮鞭催促,半夏單手撐著石壁,利索地站直身子,繼續在幽深狹長的甬道中穿梭。
每前進一段距離。
她就會故意放慢腳下速度,而後在喇嘛不耐煩地推桑中,倒在一旁石壁,以此循環往復。
直至抵達「材料處理室」。
半夏這才停止繼續摔倒。
身為要被處理的法器原材料,落網小分隊被架起捆在一個「大」字木架上,他們的四肢與脖頸,被木架上的鐵圈牢牢禁錮。
喇嘛在工作箱中,挑挑揀揀。
最終翻找出一把沾滿陳年血污的,柳葉長刀。
他拎刀轉身。
望著一步步逼近的喇嘛與長刀,被捆在「大」字架上的半夏臉色陡然一白,破碎悶哼聲從咬緊的牙關間溢出。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