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好像不在酒吧了。」調酒師聲音發著顫,「雖然看上去好像還是酒吧,但是我在這裡工作了很多年,我發現有的地方跟真的酒吧完全不一樣!」
調酒師說著還舉起一隻調酒杯證明自己說的話:「我們酒吧的調酒杯都是定製的,上面會刻著調酒師的名字,這個杯子很早就銷毀了,因為它的主人……它的主人……」
調酒師咽了口口水:「它的主人在一個月前就死了!」
左時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調酒師:「……」
當對方表現得太過平常,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沒見過世面。
左時寒問:「祝饒呢?」
「我沒看見他。」調酒師說,「我沒敢去找,但是這裡好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明明上一秒我還在調酒!」
左時寒道:「這裡是鬼墟。」
「鬼墟?」調酒師愣住了,「什麼是鬼墟?」
左時寒沒有回答他,拂去調酒師抓著他肩膀的手後,左時寒離開了椅子。他攏了攏披在肩上的風衣,平靜地掃視了一眼酒吧,說道:「不應該只有我們兩人。」
調酒師從吧檯後跑了出來,幾步跑到左時寒身邊:「還有誰在這裡?」
左時寒閉了閉眼:「兩……三個人。」
左時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靈也算了進去。
進入鬼墟的人和鬼被分配在了不同的里,左時寒思索片刻,決定先去找祝饒。
他側過臉問調酒師:「酒吧有幾層?」
調酒師不明白左時寒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回答:「算是有三層吧……地面上兩層,底下還有一層放酒和雜物的地下室。」
左時寒微微頷首,抬步走到了雕塑一般的人群之中。
「喂,你、你……」調酒師說話都結巴了,欲哭無淚。
他剛才死守在吧檯里,就是因為不敢往哪些一看就詭異無比的人中走,但是他也害怕落單。調酒師咬了咬牙,還是跟上了左時寒。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調酒師問,「我叫李閒。」
調酒師聲音壓得很低,生怕驚擾了周邊的「人」。
「左時寒。」走在前面的少年回道。
「姓氏挺罕見的哈。」李閒一邊說著,一邊小心避開周圍的人體。然而酒吧內實在是太過擁擠,竭力避免肢體也時不時會相撞,感覺到人體的彈性更讓李閒心驚肉跳。
觸感和人一模一樣……可是他們看上去,有那點像人?
走在前面的少年就好像一片輕飄飄的樹葉,那些人體連左時寒的衣服都沾不上,李閒顧這顧那,反而要跟不上左時寒的腳步了。
一張張沒有無關的臉從身邊掠過,舞池邊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一張張慘白的臉上,李閒覺得自己簡直身處地獄之中,恨不得閉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切,他終於忍不住幾乎是哀求地對左時寒道:「我們還是回吧檯吧,這裡看上去也太不對勁了!」
左時寒腳步不停:「吧檯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