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什麼?」陸窕抬手捂著自己的額頭。
「那個人的能力很明顯,就是能改變別人對自己的感知,徹底融入到一個鬼墟里。」陸窕竟從木生像是玻璃珠子製成的眼睛裡看到了冰冷的情緒,「小看他了,連你對時寒的感覺都能影響到。」
此刻回想,陸窕對左時寒的恐懼確實來得莫名其妙,但她當時一無所覺。
「他來過這裡。」左時寒道。
陸窕這會兒是真的害怕了,驚弓之鳥般往四周看去。
左時寒神色不變:「陸姑娘,戲班裡有誰唱旦角?」
陸窕愣了一下,倒是答得不慢,沒怎麼思考就道:「旦角都是女孩兒唱的。」
他們見到過的除了做飯的李姨,就只有兩個女人,一個雲姐,一個夏姐。
左時寒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朝後台的出口走去。
「怎麼了?」陸窕跟上他,「有什麼線索了嗎?」
「問了人,」左時寒說,「旦角的頭面被動過。」
陸窕沒敢去問左時寒是問了誰。
左時寒又往大院走去。
那個人能夠影響別人對他的感知,這不代表他可以直接偽裝成另一個人。
他既然要裝作一個戲子,那麼他至少要練習唱戲。
能夠練戲的地方很多,但是需要熟悉的道具卻不是哪裡都有。
道具存放在後台里,而澄湖劇院能夠唱黃梅戲的除了老戲台就只有戲劇廳。戲劇演出的地點多在老戲台,演員們排練也基本在那,入侵者需得換個無人的地方,才能不引起他人的懷疑。
戲劇廳的後台是他唯一的選擇。
而領子微皺的戲服,被動過的頭面,全都屬於旦角。
「先不找表姐了嗎?」陸窕小聲問。
左時寒答:「祝饒在找。」
「……啊?」陸窕茫然,「他們不用盯著那些人嗎?」
左時寒沉默了一會兒。
「只是說給他聽的。」左時寒道。
如果盯人的話,那邊要盯著的有六個人,可祝饒和沈與媛只有兩個人,想來也是不現實的。
從一開始那些話,目的都只在於擾亂入侵者的計劃。
左時寒和祝饒默契地兵分兩路,目標都是鬼墟裡頭的沈與媛。
因為無論如何,沈與媛才是鬼墟里的關鍵。入侵者現在一定也在千方百計尋找沈與媛的線索,只要他們做著同一件事情,遲早會遇上。
至於在戲劇廳的後台里發現那人留下的痕跡,不過是巧合罷了。
通往大院的通道一片昏暗,只有牆壁上的螢光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直到接近盡頭,眼前才出現明顯的亮光。
左時寒正要一步踏出,忽地一個人從他身邊跑過,帶起的風拂起鬢邊沒扎進去的頭髮。
左時寒回頭看去,只見呆站在原地被穿過身體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陸窕,和雲姐跑進昏暗中的背影。
左時寒毫不猶豫地跟上。
雲姐步子很急,一直往外,等來到劇院外時已經氣喘吁吁,扶著膝蓋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