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邊不少房子房門大敞,有些木門正隨著風搖搖晃晃。
祝饒道:「他們離開的時候走得很匆忙。」
還有不少細節能夠佐證祝饒的這句話。
比如掛在晾衣杆上沒有收走的衣服,比如院中桌上依稀可以辨認出的食物,比如就掉在大路上的女孩的布娃娃。
「兩、兩位……」唐文微聲音發抖,「你們有沒有感覺,好像有什麼人一直在看著我們?」
雖然已經嚇得走路都艱難了,但唐文微越是害怕越是忍不住往那些讓他害怕的源頭看。他忍不住地往窗戶和門後瞟,可沒有見到一個人,連像人的東西都沒有。
左時寒沒有回答。
祝饒道:「定神。封師怎麼能害怕鬼。」
唐文微欲哭無淚:「我現在說我不想幹了來得及不?」
「晚了。」祝饒漫不經心說道,目光落到擋住了去路的黑影上。
道路的中間,一頂轎子擋住了他們向前的路。
「婚轎。」左時寒語氣平淡。
轎子不知道在那裡放置了多少年,已經殘破不堪,表面布滿灰塵,通過月光勉強能夠看出一些暗紅色。
在它完好乾淨的時候,顏色想必是鮮艷的紅。
轎簾被夜風吹拂,細微地晃動。偶爾掀起一角,讓人稍可窺得裡面的景象。
唐文微驚呼:「裡面有人!」
轎頂有些破了,些微月光漏進轎中。
也正虧了這些月光,讓他們勉強能夠看清裡面坐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材清瘦,可以說有些嬌小的人影。被風吹開的轎簾不足以露出他的臉,但是在看見那人的半側肩膀時,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左時寒心頭。
他皺了皺眉,俯身將懷中的木生放在地上後,往那頂轎子走去。
風更大了。
兩側院中懸掛的衣裳被風撕扯著,好像下一刻就要從晾衣杆上脫落,某一瞬間轎簾大敞,露出轎子裡穿著黯淡喜服的人。
依舊沒有看到他的臉。
他稍稍低著頭,一張暗紅色的蓋頭遮去了他的面容。
轎子不大,左時寒一腳踩在平放於地的轎上,伸手就能夠到轎中那人。
他把帘子掀到一邊,然後就要扯下那人的蓋頭。
「時寒!」
身後響起祝饒喚他名字的聲音,是不敢置信的語氣,好像看到了什麼難以想像的事物。
蓋頭下是烏緞般的長髮,和一張霜雪般白皙的臉。
他微微抬頭,對上左時寒黑沉沉的眼睛。
左時寒漠然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