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時寒和祝饒他們的角度來看,左時寒用的仍是自己身體的外貌,但在老太太的眼中,他就是過去那個嫁了她兒子的新婦。
老大大瞪大了眼,只見眼白的眼珠子似乎都要從乾癟的眼眶裡掉出來,她尖叫了一聲:「你怎麼出來!」
身邊跑出來一個侍女,拉著左時寒的胳膊把他往屋裡帶,慌張道:「小姐你不能出來呀,快點回去,別人都看到了!」
過去似乎也是發生了這樣一幕,左時寒猶豫了一小會兒沒有反抗,任由侍女把他按回了喜床上。
侍女抓起被扔在床上的蓋頭就往左時寒頭上蓋,聲音急切得似乎要哭出來了:「您怎麼能自己掀了蓋頭,這不吉利的呀!」
她絮絮說道:「您盼了今天這麼久,這都要洞房了,可不能出岔子了!」
左時寒問:「我盼了今天很久?」
「您說什麼胡話,」侍女跪在地上給左時寒整理亂了的衣裳,「這嫁衣可是您從小到大一針一線自己縫的,您說您要穿著她嫁給喜歡的人,要做最好看的新娘子——小姐您好好待在這兒,可別出什麼岔子了!」
「等等,」左時寒拉住了她衣袖,「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侍女猶豫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有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瘋婆子突然衝上去打姑爺,老夫人她已經帶著人來處理了。小姐您待會兒可別提這事了,姑爺聽到又要惱火。」
侍女說完就出去了,估計是想讓小姐的婆家對她家小姐印象好些,主動出去幫忙。
侍女出去沒多久,外面的吵嚷聲就逐漸安靜下來。
左時寒沒聽侍女的話乖乖坐著,人一離開他就掀了蓋頭往外看。他看見那個瘋女人被老太太帶來的人制住帶走了,新郎似乎在外面收拾了一番,然後才去推門。
左時寒放下了蓋頭,雙手交疊放在膝上,似乎什麼都沒有做。
新郎之前走路搖搖晃晃,應當是醉了酒,現在腳步沉穩了許多。經歷了剛才那麼一遭,恐怕酒是醒得差不多了。
「柔柔。」新郎喚了一個名字。
估計就是這個鬼墟主人的名字。
新郎在距離左時寒幾步的地方停下,持起一邊的秤桿就要挑開蓋頭。
下一秒,秤桿就直直掉了下去,發出不小的聲音。
新郎突然間不動了。
他身體僵硬得不像一個人,直挺挺地往左時寒倒去。
然而才倒下一點就被人掐住了後脖頸甩到一邊。
左時寒不用看也知道發生什麼。
他放在膝上的手動了動,還未抬起就被快步走上來的人按住了。來人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溫熱的大手將他兩隻手握住,另一隻手去掀他頭上的紅蓋頭。
紅蓋頭輕飄飄被掀開。
祝饒抓著那張蓋頭,怔愣了一瞬。
左時寒垂眸看著他的眼睛:「又不是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