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不覺亮了,道士沒有出來。姨父姨母一直等到早上十點,屋裡也沒有傳出一聲響動。」
「姨母已然很累了,心力交瘁地靠著牆,緩緩坐到了地上。
「坐到冰冷的地方,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後背冒出了冷汗。
「她的眼睛裡出現一抹血色——有鮮血從門縫流出來。」
「姨父強行撞開門,看到門裡的景象後,他險些被嚇暈過去。姨母跪坐在地上,腿軟得起都起不來。
「道士已經死了。
「他變成了一具乾屍,趴在血泊之上,他的頭朝著門口,一隻手也拼命往前伸,好像死前正在往門口逃去。」
「姨父姨母報了警,警察來後也被嚇到了。道士身體裡已經沒有一滴血,他的所有血都匯聚成了身下的血泊。
「警察來的時候,血泊還在緩緩往外蔓延著。」
「姨父姨母當晚搬到了他們在鄉下的住處,但是這個做法,並沒有幫助他們擺脫嫁衣。」
「姨母不敢睡覺,撐到半夜撐不住了,睡了兩個小時就驚醒。她睜眼看見展開鋪在身上的嫁衣,歇斯底里地扯下衣服扔在了地上。」
「嫁衣正在試圖穿到姨母身上。
「姨母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今天.衣服只是放在她身上,明天.衣服就能套上去。也許哪一天她醒來,就會發現自己整整齊齊地穿著那件嫁衣。
「姨母跌下了床,崩潰地跪在地上求嫁衣放過她,只要放過她,付出什麼代價她都願意。」
「當天晚上姨母就做了一個夢。」
孫柔柔豎起一根食指。
「她夢見一個女人對她說,她要一具活人的身體。」
「女人說完那句話後姨母就醒來了,魂不守舍地坐了一夜。她知道女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要姨母用其他人的命換自己的命。」
「姨母一整天都神思不屬,她不想死,可她又沒法下定決心給自己找一個替死鬼。」
「整整一天姨母都沒有做出決定。
「她離開房子,在村子裡走了很久,沿途遇到不少熟悉的面孔。他們向她問好,看見她蒼白的臉色關切地詢問她的身體。
「姨母知道這些人對她都不設防。」
「只要她願意……她就可以誘哄著其中一人穿上那件嫁衣。」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姨母回到了家中。
「她抗拒地回去自己的房間——那個放著怎麼也擺脫不了的嫁衣的房間。姨母驚愕地發現,她的房間竟然來了客人。」
「打開門,正拿著嫁衣好奇比劃的外甥女不好意思地看了過來。」
「她說看見裝嫁衣的箱子沒有關,忍不住拿出來看了看,她問……自己可不可以試一下這件嫁衣。」
孫柔柔眉眼彎彎:「姨母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