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饒拍了拍整個人都僵住了的師兄的肩:「我就說時寒成年了吧。」
說著他便留下程堯光自己消化,自己走到了左時寒身邊去。
看著抬起頭後便再無其他動作,除了盯著他們以外便一動不動的小孩,祝饒嘆了口氣:「這應該就是死在礦里的人之一吧。」
祝饒注意到他缺了幾根手指,看上去不似後天斷的,應該生來就是如此。再看小孩破舊不堪的衣服,和瘦得皮包骨頭的身體,只怕這個小孩子在生前就因為身體的缺陷被人遺棄了。
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被拋棄的小孩是在哪天不聲不響地死在了不見天日的礦井裡。
祝饒扭頭去問程堯光:「師兄,以前警察過來的時候,有發現礦里死過別的人嗎?」
程堯光搖搖頭:「煤礦算是事故高發的場合了,死在裡頭的人但凡登記過的,都有一個正當理由,而且從沒聽說何偉業的礦上死過小孩子。」
「恐怕除了小孩子,還有一些流浪漢和殘障人士。」祝饒說道,這些都是社會的邊緣人,人際關係往往淡到將近沒有。不會有人在意他們去了哪裡,只要找到一個足夠隱蔽的地方,就能將他們的死亡蓋過去。
何偉業想要在自己的煤礦里藏一具屍體,不是什麼多麼困難的事,更別說這件事裡除了人力還摻和進了一些玄門的力量。
當看到這個小孩子以後,聯繫之前得到的信息,祝饒已經大致能猜出何偉業做了什麼事。
在場的人哪一個都不是笨蛋,祝饒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
一時間,幾人都沒有言語。
還是許久之後左時寒問蘇月娘:「你怎麼來了這裡?」
「你可算問我啦,我還一直想著你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我來呢。」蘇月娘嘟囔道,不過這些小情緒一下即散,她很快就語氣輕快道,「我是被這座煤礦的老闆請來的!」
「何偉業?」祝饒驚訝道,「他怎麼和你搭上的關係?」
「我原先自然是不認識他的,不然他的那些陰私事恐怕好幾年前就被我發現了吧。」蘇月娘道,「何偉業是通過他的一個朋友聯繫上我的,那人也是個煤老闆。我在陽間行走比較多嘛,現在這個世界又要身份又要錢,我就給自己編了一個大師的身份給人處理一些靈異事件,那個煤老闆就是這樣認識的——不過就算那個老闆不將我直接推薦給何偉業,我也要找上他了。」
蘇月娘親昵地要去挽左時寒的手臂:「哥,我也有在好好查左家的事的!」
祝饒不動聲色地往邊上邁了一步,擋在左時寒和蘇月娘之間。
蘇月娘撇了撇嘴,一邊在心裡吐槽這男人真是愛吃醋,一點都不懂得大度,一邊繼續說道:「我的鬼墟就在附近,這事便叫我先查著了。我先查到的是這座縣城,發現這座縣城送往無常界的鬼魂要比其他虛弱,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每一個鬼魂都如此就顯得尤其奇怪。我懷疑他們是被什麼東西抽走了力量,來到這裡後很快就發現,這座煤礦周邊竟然一個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