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界石在某一刻,其中的血絲發生了扭曲。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何偉業並沒有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事,但左懸已然皺了皺眉。
之後的日子裡,他繼續帶著何偉業獵殺魂魄穩定的生人,又在界石的作用下沒有一起被人發現,就這般整整過了三年。
三年後,左懸突然提出了散夥。
聽聞此話的何偉業頓時呆住,手中傾斜的啤酒瓶忘了抬起,一直咕嚕嚕往下倒,直到啤酒溢出杯子又流到他的腿上,何偉業才猛地反應過來。
「怎麼突然這麼說?」何偉業的語氣有些惶恐,唯恐自己是要被滅口了。
「啊,我是時候結婚生小孩了。」左懸聳了聳肩。
何偉業實在無法把結婚這麼普通人的事和眼前這個連環殺人犯聯繫在一起。
但左懸顯然也沒打算和他多做解釋,吃完散夥飯後就要去火車站。走出兩步後,他折返回來,看著何偉業道:「這些年你沒少看它,怎麼,很想要?」
左懸掏出了那塊石頭。
石頭被捏在左懸手中,何偉業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跟著它移動。
「哈,」左懸笑了一聲,「送你了。」
說罷,他就把界石扔了過去。
何偉業幾乎是撲上去接住的,左懸看著他像一隻快要餓死的狗撲向骨頭一樣的動作,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一陣。
何偉業壓根沒有在意左懸的嘲笑聲。
甚至左懸離開了許久,他仍不敢相信左懸真的把這塊石頭給了他。
何偉業捧著那塊石頭的手在抖。
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已經捧在手裡了。
不遠處昏暗的路燈下,左時寒冷眼看著反應過來笑得面容都快扭曲,叫店家再給他上半箱啤酒的何偉業。
左懸為什麼會將界石送給何偉業?自然不是在做好人好事。
只是因為左懸在經過多年的試驗之後,意識到這條路走不通罷了。
何偉業看不懂界石內血絲偶爾的扭曲意味著什麼,但左時寒可不會看不懂。血絲律動的時候,界石是穩定的,血絲扭曲的幅度越大,意味著界石越有可能崩潰。
崩潰的界石率先反噬的自然是擁有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