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從何偉業記憶里的左懸還是蝶姑鬼墟里那個暫不知名姓的左氏餘孽身上,左時寒都察覺到了一個明顯的、相同的異常之處。
他們的實力和年紀,都太不匹配了。
祝饒已經是左時寒所見過的封師中天賦最高的一個,哪怕說他見過的人太少,他的感覺做不太得數,那光看祝饒是封師門創建以來最為年輕的封師首席這一點,就足以對他的天資和實力有一個概念。
但有此實力的祝饒,在對上那個左氏餘孽的時候依舊是纏鬥許久方才得勝。可要知道祝饒是經蝶姑允許進入鬼墟的,在紅燈鎮內可以發揮出完全的實力,而左氏的餘孽作為入侵者不僅會在鬼墟內受到諸多限制,他與祝饒對戰的也不過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分魂罷了。
這個人的實力絕對高於祝饒,如果是在陽界,左時寒也拿他沒辦法。
這個時代或許有天資絕艷勝過祝饒之輩,但絕不該有這麼大的差距。
「我在蝶姑鬼墟里的見到的那個人,他將許多左家先輩的殘魂縫補在了自己的魂魄上,殘魂與他的魂魄融合之深顯然不是一年半載能夠做到的,在他出生的時候,那些魂魄就由外力縫在他的身上。」左時寒道,「此做法會讓人如古時所說的一體雙魂,或是現在所說的人格分裂。受魂者雖然能繼承殘魂的一部分實力與經驗,但往往神智癲狂,極易走火入魔七竅流血而死。由於在很小的時候就讓出了身體的自主權,一旦壓制不住身體的控制權就會被體內的殘魂奪走,而殘魂往往是沒有正常人的思考能力的。」
目光移到花名冊的封皮上,左時寒緩緩道:「我原以為那是唯一一人,現在看來類似的事情,左氏的後人很早就開始做了。」
如果說公交車墜河是左懸導致的,那麼一個謙遜有禮的孩子為什麼要傷害他的同學和師長,他在多年之後又為什麼會性情大變,呈現出與陳校長記憶里截然不同的樣子?
一個合理的解釋便是,當時在公交車上的,正在主導那具身體的並不是左懸本人,而是在那一日突然爆發奪走了身體控制權的殘魂。事後左懸的父母拒絕學校任何人探視想來也不是出於對學校的怨恨,而是擔心被人發現左懸的異常,之後更是直接將左懸帶離了這座縣城,換一個地方進行他們的下一步計劃。
左時寒在何偉業記憶里所見到的左懸,性格也許是被殘魂影響變成了那幅模樣,或者乾脆殘魂和本魂融合出的一個新人格直接頂替了舊人格。但是這一些,就不是在舊實驗能夠找到的答案了。
祝饒若有所思道:「左懸離開前和何偉業說他是時候結婚生子,恐怕是多年裡他們試驗出了魂魄能夠承受的極限,當那個時間接近,這一代在實力上依舊沒有什麼進展的時候,他們就要開始生育下一代,著手培養出一個新容器。」
左懸這一代的嘗試,便是改造界石讓它成為對付左時寒的武器,但顯而易見失敗了,界石的力量有限且並不穩定。當左懸意識到這條道路行不通,魂魄的崩潰又近在眼前時,他立刻回家生育了左氏的下一個孩子。
「他的妻子背景只怕也不一般,他們做的這些事情,不太可能牽扯進一個不知情的人。」祝饒喃喃道,立刻摸出手機讓唐文微查一下左懸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