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嘴巴里不斷發出各種各樣用著他的聲音,語氣卻截然不同的話。
那些聲音指揮著他擺放牌位與骨灰罈,擺上祭品供奉香燭……女人聽著這些話,微微皺起了眉,砍向案板上排骨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篤篤篤。
篤篤篤。
伴隨著刀砍聲,青年終於將牌位與骨灰罈安置好,但他體內的那些殘魂依舊沒有消停。
殘魂用他的嘴巴說道:「陳有蓉那個丫頭,你也該把她叫過來了。」
青年道:「表妹還在讀書呢。」
殘魂語氣陰沉:「有什麼好讀的?能讓她讀完大學都不錯了,就你非說再讀個研也沒什麼。再這樣讀下去,你們什麼時候能有孩子?」
青年嬉皮笑臉:「哎呀,急不來的。」
那些殘魂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
但是青年有著更充足的理由:「左時寒已經發現了我,他找上門來也就這幾日的事,有蓉就是現在過來,也來不及了。」
青年正是左唯安。
為了讓子孫後代的魂魄適合容納先祖的殘魂,左氏後人歷代都在內部通婚,這一代適合通婚的人唯有左唯安和陳有蓉。當左唯安將他與陳有蓉的事拖到現在,一切確實已經來不及了。
左唯安又說道:「如果計劃成功,左時寒將不復存在,我和表妹,也沒有結婚的必要了。」
殘魂沉默片刻後,說道:「此事到時再議。」
左唯安在心中冷笑一聲。
這個回答,真是一點也不出乎他的意料。
即便左時寒魂飛魄散,這些依靠寄身後代魂魄上,歷經數百年延續至今的殘魂,真的願意隨著左時寒一起消散嗎?
左唯安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殘魂提到陳有蓉,倒是讓他想起快要到他固定給陳有蓉打錢的日子了。
早一點打過去也沒事,左唯安掏出手機,找到置頂的聯繫人,轉帳過去兩千塊。
陳有蓉:【?】
陳有蓉:【我說過我一直有在兼職,你不用再給我打錢了。】
左唯安:【多點錢也好嘛,手頭不用緊巴巴的。】
陳有蓉沒聽他多說,把轉帳退了回去。
她退,左唯安再轉,她又退,左唯安又轉。
陳有蓉服了。
那筆轉帳她沒再退,也不領取,就那麼放在那兒。
過了會兒,陳有蓉發來信息:【我回紹縣吧。】
這句話仿佛晴天霹靂,看到的一瞬間,左唯安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