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霧說不出什麼情緒,心裡一陣感動,重重點頭:「好的,我記住了,爺爺。」他又說,「爺爺,我出國的這一年,謝尋嶼會偶爾來家裡。」
這點寧爺爺倒是沒想到,意外道:「小謝來幹什麼?」隨即反應過來,氣吹鬍子瞪眼:「說了不讓你們操心,爺爺是老了,不中用了,但還沒到要那麼多人照顧的地步。霧霧,就算你跟人家在一起了,也不能這樣麻煩人家小謝。」
「爺爺,你別說他,是我要來的。」謝尋嶼摘下圍裙,袖口挽到臂彎,從廚房出來,指尖還殘留著洗碗時的水漬,「寧霧不放心您一個人,我代他來看看,他在國外也能安心。」
寧爺爺還是覺得不妥,「這一來一回折騰,影響你的學業……」
「還好。」謝尋嶼說,「一天的時間能抽出來。」
「是啊,爺爺,那麼久不見你我在國外也不心安,你就答應我和小謝吧。」
寧爺爺依舊沒鬆口,但態度明顯沒有剛才強硬。
最終他雙拳難敵四腳,還是被寧霧跟謝尋嶼一唱一和說動了。
「你這倆孩子啊……」他無奈地嘆了聲氣,「最多一個月回來一次。」
「好的好的。」
寧霧默默對謝尋嶼眨了眨眼。
耶斯。
「爺爺不早了,進屋休息吧。」
反正先應下,回頭謝尋嶼多久回來一次還不是由他們說了算。
寧爺爺今晚喝了酒,差不多到睡覺的點,他背著手往裡屋走,突然想起什麼回過身,對寧霧說:「柜子里還有一套被子。」
寧霧一愣,耳朵升起熱意,連連應道:「知道了,爺爺。」
他不敢告訴爺爺他平常都是跟謝尋嶼蓋一床被子。
也不敢讓爺爺發現。
於是趁謝尋嶼在旁邊擦身體,寧霧從柜子里抱出被子。
攤開,鋪平,與另一床被子並排挨在一起。
謝尋嶼:?
他撩起眼皮,露出英挺的眉弓:「要分居?」
寧霧跪在床上鋪被子,屁股對著他,聞言轉過身:「什麼分居?」
謝尋嶼言辭有理:「都睡兩床被子了,不是分居是什麼?」
寧霧訝然,分居是這樣界定的嗎?
他只能向謝尋嶼解釋:「不是,我怕被爺爺發現。」
謝尋嶼更覺可笑了,「你覺得爺爺看不出來?」他果斷將多餘的一床被子拽到床尾,又把正在原地發呆的男朋友塞進自己被子裡。
「關燈,睡覺。」
寧霧還是沒懂,腦袋滑動,黑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住男朋友。
「你告訴的爺爺?」
謝尋嶼:?
他啟唇,三十七度的嘴吐出最冰冷的字眼:「很難想像爺爺那麼睿智的人會養出你這樣呆瓜的孫子。」
輪到寧霧:?
「我不是呆瓜。」他沒有氣勢地反駁。
「那你是什麼?」
「總之,不是呆瓜。」寧霧揉著臉蛋,熱熱的,「肯定是你告訴爺爺的。」
謝尋嶼垂目,眸底微光散漫,他傾身在寧霧耳邊吐露,低沉的嗓音讓人暈乎:「你渾身都被我干//透了,不用我說,別人也能看出來。」
寧霧:!!!
腦袋暈得更狠,他抖抖睫毛,抬手捂住謝尋嶼的嘴,以防那裡說出更露骨的話語。
「不是。」寧霧嘴硬,眼尾燒紅,被那兩個字燙得結巴:「沒,沒有,□□//透。」
謝尋嶼很輕地嗤笑,眼帘垂落,目之所及是寧霧圓溜溜的腦袋,他將被子往下拉,沒拉動。
「寶寶。」
被子動了一下,但還是被扯著死死的。
裡面傳來悶悶的一句:「寶寶睡著了,別跟他說話。」
謝尋嶼輕笑,鼻尖傳來淡淡的皂角香,下巴抵住寧霧的頭,也閉上眼睛。
一室安寧。
今天天氣好,寧爺爺一大早就起床曬玉米,院裡鋪了一地的玉米棒。
謝尋嶼先起床,見狀要上前幫忙。
寧爺爺擺擺手:「還差兩個,你去吃飯,鍋里留的稀飯,還有雞蛋。」
經過昨晚,他看謝尋嶼頗有看公公看媳婦的模樣,並不像最開始那樣防備。
謝尋嶼也不挑食,不像電視劇里事兒多挑這挑那的大少爺,鍋里有什麼吃什麼。
寧爺爺看他的眼神越發滿意。
這孩子,勤快,還好養活。
吃完,寧霧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