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它想變成一坨蜘蛛泥。
雲心月縮了縮脖子:「怎麼餵?」
樓泊舟右手大拇指在食指的銀戒上按了一下,利刃彈出,他手起刀落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下。
「!!」
雲心月:「你幹什麼!」
白衣人都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避了一步,眼皮子一壓,看向少年的眼神就像在看瘋子。
樓泊舟拉過她的手,在自己的傷口上重重按下去,擠出更多的血。
「樓泊舟!你瘋了!」雲心月掙扎要收回自己的手,「你不疼嗎?」
原來,這種有點冰涼有點鈍又有點刺的感覺,就叫疼嗎?
好像和之前的疼不一樣。
他唇角彎了彎,笑意頓時如朗月,璨然生輝,又隱隱帶著幾絲古怪的快意。
像是——
極其愉悅一般。
少女一掙扎,他就鬆開了,轉眸看向白衣人。
雲心月收回手,看著自己掌心的紅艷,手指都在打顫。
再看少年,對方已經向著白衣人沖了過去,把秋蟬穴道點了,往她的方向一推。
雲心月衝上去,舉起有血的手,把秋蟬攬住,往角落裡面費力拖去。
沒多久,聞到主人味道的紫蜘蛛就從天而降,落到雲心月面前。
拳頭大的蜘蛛,揮舞著八隻細長的足,向她快速爬過來,著實有些嚇人。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紫蜘蛛停了停,不知自己該不該吃,舉起來的螯肢停在半空中,動不是,不動也不是。
看了一眼直愣愣的秋蟬,雲心月咬牙,將手遞過去:「你喝吧。」
紫蜘蛛試探將螯肢搭上去,獲得了一片哆嗦得厲害的手掌風葉。
伸出去的手根本控制不住發抖,雲心月只能把秋蟬放下,左手按住右手,讓紫蜘蛛吐出蛛網,將她手上的血洗乾淨,吞進肚子裡。
看著蜘蛛游轉,蛛絲纏繞,雲心月乾脆扭過頭看少年,不看自己的手。
樓泊舟與白衣人纏鬥得厲害。
拂塵揮舞得像是鋼絲,「唰唰」聲不絕於耳,自少年臉側、身側擦過。
樓泊舟姿態從容,穩健避開,逮住白衣人空門,伸手抓住對方肩膀,五指順著走到大臂,反身扭轉。
「喀嘣」一聲響,那胳膊斷掉了。
白衣人咬牙忍住疼痛,用拂塵掃向少年臉面,把人逼開之後,不甘地看了一眼正在解蠱的秋蟬,轉身往牆上一翻。
樓泊舟追去。
雲心月趴到門軸處,探頭看情況。
只見白衣人和樓泊舟過了幾招,發現不敵之後,竟咬牙翻身,撲到懸崖下,墜落雲海里。
「!!」雲心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沒有驚叫出聲。
古代的人販子這麼剛烈的嗎?!
搶不到人就跳崖自盡。
樓泊舟站在懸崖邊上看了一陣,轉身回到院子裡。
雲心月起身,本想迎接他。
背後躺著的秋蟬,虛弱喊了一聲:「公主?」
「欸!」雲心月回頭,小跑過去,半蹲著把人扶起來,「你沒事吧?」
紫蜘蛛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殺氣,吃飽喝足幹完活,麻利溜了,背影只有匆匆,沒有半點兒留戀。
秋蟬無法動彈,只能躺著請罪:「煩動聖子和公主來救,秋蟬有罪,還請聖子、公主責罰。」
雲心月搖頭:「你沒事就好,罪不在你,要罰也不能罰你。」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她霍然轉身,對著抬腳踏進來的樓泊舟一通罵,「點穴能控制住秋蟬不動,你還割什麼手腕。」
樓泊舟迎著罵聲走進來,解開秋蟬穴道。
「起來。」
他都不能躺她懷裡,旁人躺什麼。
扶秋蟬站好,雲心月瞪了他一眼,湊近看他手臂:「你帶了創傷藥沒有?」
樓泊舟「嗯」了一聲,將創傷藥放到她手中。
「過來,坐下。」雲心月抿唇,拉著他的手腕,把人按在門檻上。
將袖子撕開,找准傷口,她先撕下一塊乾淨的裡衣,把他傷口擦乾淨,再倒創傷藥,用布裹起來綁好。
少女掌心細膩,撕布撕得手指發紅。
樓泊舟看著她一次比一次生氣的臉龐,問她:「我做些什麼,才能讓你願意接受我的請罪。」
他實在不會了。
「你那一托盤武器不是嚇唬我,是在請罪?」雲心月沒好氣白他一眼,眼神在傷口上用力按了按,「還是這個傷口是請罪?」
誰的請罪玩兒這麼刺激。
秋蟬:「……」
她覺得自己有點兒多餘。
懂事的人,自己往門背後躲去,背對著他們兩個。
樓泊舟抿唇:「我只會這樣請罪,不會別的,你若不喜歡,能直言想要怎樣的請罪嗎?」
他覺得,與其問弟弟,還不如問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