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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幾個星期里,他自作主張地為她貼上了這些標籤,反覆對她苛責,向她施壓,暗自期待她能露出破綻,放棄掩飾,展現出內心真實的一面,無論好壞。

或許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察覺到,她和自己的哥哥是同一種人。

渴望被人認可,害怕令人失望,因此無法坦誠地直面自己。

「我沒事」「不要擔心」「我無所謂」「不要管我」「按你喜歡的就好」。

他們好像天生不懂該怎樣為自己考慮。

這種壓抑自己、強加於人的善解人意,對許多人來說,其實也是一種負擔,慢慢滋生出一種難以迴避的罪惡感。

游嘉茵坐到床邊,依舊沉默不語,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吳天翔屈膝蹲下,把視線降低到與她持平的位置:「如果你怪我,我會覺得好受一點。」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對她的反應並不抱期待。

人的本性很難改變,幾乎可以預想到她會再次若無其事地逞強。

屋內一片沉寂,空氣陷入凝滯,但耳邊卻逐漸浮現出了一些聲音。

空調均勻的風聲,牆上掛鐘的滴答聲,兩個人的呼吸聲,以及胸腔里沉悶的心跳。

然後,他聽到了她的抽泣聲。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不相信我……」

她捂住臉,單薄的肩膀止不住地抖動。

「我討厭你,我也討厭我自己……」

內心像是缺了一個口,有冷風灌進去,發出微弱的響聲。

這種心情,就好像大雨天在路邊看到一隻對你喵喵叫的貓。會讓人很想把它抱在懷裡,好好地擦乾淨。

吳天翔撿起游嘉茵搭在椅子上的浴巾,裹住她的頭,猶豫了一下,揉了揉她濕漉漉的頭髮。

「不會再這樣了,我保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吳天翔從睡夢中醒來。宿醉感像泥濘的沼澤那樣包圍他,連動一下手腳都很勉強。

牆上的時鐘顯示:6點50分。

已經到了早上,隱約能看到日光從窗簾的縫隙透進來。

腦袋裡昏昏沉沉,後半夜的記憶十分模糊。他依稀記得進到這間房間,為先前發生的事向房間的主人道歉,但卻無論如何想不起剩餘的談話內容,以及自己為什麼會坐在地上,靠著床沿以一種彆扭的姿勢睡著,落得腰酸背痛。

游嘉茵倒是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側面朝他,像嬰兒那樣蜷縮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調太冷。

她似乎在做噩夢,眉頭緊鎖,神情痛苦,嘴裡發出含混不清的夢囈。

「不要碰我……不要%$#@#%……」

尾音吞沒在無法分辨的呢喃中,呼吸變得急促,手指無意識地顫抖,像是在抗拒什麼。

吳天翔沒有多想,為她蓋上毯子,握住她冰冷的指尖,直到她平靜下來。

等游嘉茵睡到自然醒,另外三個人早就起床了。

趙茜婭在廚房裡榨果汁,美其名曰醒酒養顏。陳俐穎面帶懷疑地喝了一口,轉身插上膠囊機的電源倒咖啡。

唐星宇在客房浴室里沖澡,一邊風情萬種地唱著口水歌,跑調跑到了天邊。

透過落地窗能看見外面陰沉的天色。烏雲壓著樓頂,鳥群在低處打轉,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

陳俐穎看了一眼手機,說:「據說今晚有颱風啊。」

游嘉茵睡眼惺忪地和她們打了聲招呼,接過趙茜婭遞給她的果汁一飲而盡。

除了她,沒有人知道吳天翔回來過。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帶著行李離開的。

如果不是他在床頭柜上留下的字條和鑰匙,她恐怕會覺得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短暫的旅途告一段落,眼下他應該已經到機場了。

大概把家裡收拾了一下,四個人出門吃了一頓早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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