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雖然很好奇,但眼下不是討論家庭瑣事的場合,她隨便應了一聲,沒有追問下去。
幾百米外的海灘角落,與風帆車道毗鄰的地方,剛才還空蕩蕩的,此刻卻有一張沙灘排球網悄無聲息地支了起來。身穿泳衣的少年少女聚集在那裡,濕漉漉的沙面倒映出他們的影子。大步奔向他們的羅曼的背影逐漸濃縮成一個小點,落入眼中的這幅畫面,洋溢著濃烈的青春氣息。
「我們年紀真的大了。」游嘉茵發出無奈又羨慕的嘆息,「他們吃完飯還有精力運動,而我只想原地躺下休息。」
過去的他們曾經和那群年輕人一樣,在夏日炎炎的小島上山入海,揮霍無盡體能。但如今卻悄然進入了遠遠觀望的長輩角色,在迎面吹拂的海風中,感受內心的安詳和寧靜。
「別說得那麼誇張。」吳天翔不以為然,「我們才二十五歲,你的生日甚至都沒到。」
「唉,對哦,你提醒我了。」她能感覺到有幾粒汗珠滑過後背,四下看看沒有其他人,就又把頭髮扎了起來,「我還沒想好十月份要怎麼慶祝。說實話,我不是很喜歡人太多的生日派對,總覺得被人圍著吹蠟燭是一件很傻的事,而且還要發表感言,想想就很麻煩。」
「那就不要請太多人,只和最親近的朋友聚一下,這樣不就行了?」他起身將羅曼扔在沙灘巾上的那支防曬霜拿了過來,在她背後坐下,往手心裡擠了一坨,慢條斯理地塗抹在她暴露在陽光底下的肩背皮膚上,「只要你願意,哪怕誰也不請都行,不用勉強自己。」
「誰也不請不太現實。」游嘉茵認真思索了一下,緩慢地搖了搖頭,「畢竟是二十五歲,那麼大的生日,我不太想一個人過。」
「一個人倒不至於,至少你有我在,兩個人也能慶祝。」
伴隨著他平穩的聲音,男人寬闊的手掌和指尖在她的後背輕輕打轉。膏狀物被揉搓開來,粗糙的指腹划過細膩的肌膚,帶來某種曖昧的癢意,感官上更像是在被愛撫,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差不多可以了。」她轉過身,有些害羞地提醒,「不用塗那麼多。」
「還沒好,再等一下。」他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體扳正,又把防曬霜塗在她的肩頭,雙手自然地撫過她的手臂,借著乳液的質地一路向下,直到抓住她的兩隻手腕,在她的身前交疊,將她圈在自己的身體和雙臂之間。
無比自然又水到渠成的姿勢,就好像是從一開始就計劃好的一樣。
「不要,這樣好熱。」她試著掙脫。
後背與胸膛緊貼的地方比陽光更燙,剛剛才塗好的那層防曬霜恐怕已經全部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給我一分鐘。」他討價還價,雙手把她抱得更緊,同時低頭去吻她的頸側和耳後。
溫熱的鼻息在耳邊徘徊,嘴唇印下的觸覺逐漸向臉頰蔓延。
她當然知道他的最終目的地,於是便配合地側過頭,靠在他的身上,輕柔地吻了回去。
這個吻遠遠超出了一分鐘的時間限制,可誰也沒有喊停。直到遠處有採集牡蠣和青口貝的拖拉機隆隆駛過,他們才戀戀不捨地分開,坐回原來的位置,但肩膀和膝蓋依舊緊緊貼在一起。
「你有什麼想要的生日禮物嗎?」
吳天翔順著剛才的話題問道。
「沒什麼特別想要的。」游嘉茵條件反射地回答,但很快又改口補充,「我比較喜歡驚喜。」
「那我要好好想一下。」
「哈哈,好呀,我很期待。」
之後他們又去附近城鎮的知名景點走馬觀花地參觀了一番,消磨了白晝剩餘的時間,最終在傍晚降臨前回到城堡,歸還昨晚借用的自行車,準備出發上路。
這個周末的所有客人都已經退房,停車場和花園都空蕩蕩的,周圍安靜得過分,整座城堡又恢復到了空曠寂寥的狀態。就連身為生日會主人的克拉拉,也已經於當天下午返回巴黎,搭上了前往澳洲的航班,重新投身到工作中,與正在那裡的酒店視察的貝特朗會合。
娜塔莉出門迎接他們,將車鑰匙交還給吳天翔,問他們:「你們要不要吃過晚飯再走?」
當天Brunch的食物還剩下不少,這種情況下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