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的夏天,只剩下幾星期。
只有耳邊傳來的,屬於這個季節的聲音是不變的。大道上的車流聲,露天酒吧里的交談聲,隔壁院子裡的派對音樂聲,年輕人們聚在一起發出的誇張嬉笑聲。這些聲音像一股繩索,讓逃避季節更迭的患得患失的心情緊緊攀附。
「我好像聽到有貓叫。」吳天翔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發問,「外面有貓在抓你家的門!?」
「不用理它。那是我鄰居的貓,在樓里放養的。」游嘉茵依舊閉著眼,下巴抵住他的頭頂,手指繞著他的捲髮。他很喜歡把臉壓在她胸前,手腳纏住她的身體,像在聆聽她的心跳。黏人的習慣與他的外表反差強烈,讓她覺得孩子氣又可愛,「我餵過它好幾次,現在它沒事就來找我要吃的,有一次居然偷吃了我半根西葫蘆,吃完馬上吐了一地,全黏在我的地毯上,真的超噁心。」
「我不知道貓會吃西葫蘆,我以為它們很討厭綠色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很神奇吧。我家豆豆很喜歡玩豆角,但也只是用爪子扒拉,絕對不會吃下去。」
「下次能讓我見見你的貓嗎?」
「好啊,但必須提醒你一下,它不喜歡男人,我堂哥餵了它那麼多年,它依舊不讓他碰,只要抱起來就死命掙扎,已經把他抓傷好幾次了,我堂哥傷心得不得了,說它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哈哈,你的貓脾氣還真大,明明是老頭子了。」
「貓嘛,比較有性格,不像狗那麼容易親人。」她用指甲輕輕劃拉著他的背部和手臂,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大致摸清了他的身體喜好,「喬達家的辛巴還在嗎?我記得你以前特別喜歡和它玩,每天風雨無阻搶著遛狗,比喬達還上心。」
「嗯,在的,現在還在他家,由他哥和蘇西養著。」
「蘇西他們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現在他們家的生意已經做得很大了,喬達他哥自己當老闆,比過去輕鬆很多,經常陪蘇西回加拿大探親。他們生了兩個孩子,老大今年九月上小學,老二剛會走路。這次回去你肯定也能順便看到他們,兩個孩子都長得很可愛。」
「時間過得真快,我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們剛結婚的時候。」
「是啊,其實我也一樣。」
互相留宿了幾次後,雙方家裡都逐漸多出了屬於另一個人的日用品:
拖鞋,牙刷,浴巾,噴霧,剃鬚刀,卸妝棉,睡衣,內衣……生活領地的界限變得模糊起來。
「你要不要乾脆搬來和我一起住?」
吳天翔在某天早晨輕描淡寫地問出了這句話,事先沒有做任何鋪墊。
那時他們正在衛生間裡並排洗漱,為出門上班做準備。
游嘉茵對著鏡子化妝,聽到後心跳漏了一拍,詫異地側過頭看他,唇釉刷頭差一點戳到臉上。
「……不用那麼急吧。」
她抿了下嘴唇,脫口而出道。
雖然之前有過和蘿拉一起生活的經歷,但男女同居與朋友之間的合租畢竟是不同的。兩個人的生活正式合二為一,意味著雙方都將被迫展示最為真實的一面。除掉偽裝,暴露缺陷,抹消距離帶來的朦朧美,而她還沒有做好迎接這一天的心理準備。
「很急嗎?」吳天翔淡淡一笑,「我覺得我已經很有耐心了。」
他很快打理好頭髮,將手裡殘留的髮蠟衝掉,轉身走去客廳,片刻之後又折了回來,將一把鑰匙遞給她。
「你隨時可以搬過來。」他低頭在她的頭髮上落下一個吻,手掌搭在她的肩頭,語氣和神情都很鄭重,「好好考慮一下。」
「……我知道了。」
游嘉茵與他在鏡中對視,輕輕點了下頭,收下了鑰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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